“阿韻,如果我說我想我娘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軟弱?”馬文才抬起頭來看著我,略帶哀傷的眼神讓我的心猛然一顫。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馬文才,讓人心疼的文才兄,自小沒了娘親從小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他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會跟我說這些話。
“當然不會了,這是人之常情嘛,這說明文才兄是個真正重情重義的男子漢!韻之佩服的很!”我能做的也隻有握著他的手多給他些安慰。
“阿韻你知道嗎,我自小勵誌要成為一個強者,誰要違逆我,我就打他,打到他求饒為止!我一直努力想變強,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這些年我時常想,如果當年我能有一點反抗的能力,我娘就不會被我爹逼死了!”馬文才眼紅的有些可怕,低著頭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似乎全身的恨意全部湧上心頭,緊緊握著我的手有些哽咽道。
“文才兄,別難過了,我猜你娘她一定希望你過的快樂些,你娘她一定很愛你的,她一定不希望見你傷心難過的。”我早就猜想過馬文才的怪脾氣下定隱藏了些許隱情,卻沒想到他的童年竟是如此不快,高傲的表麵之下原來還藏了這樣一段苦痛,這就是他脾氣暴躁古怪的原因吧。我聽罷心中也是難受得很,但卻依舊裝作輕鬆的安慰他道,因為我知道文才兄心中雖苦,但卻絕不需要同情。
“可能是吧,從小到大無論我做多大的努力我爹他都看不到,我什麼都努力爭第一,可我爹他就是不肯稱讚我一句。這世上除了我娘之外,根本沒有人真正喜歡我。”沉默一陣,馬文才才稍稍鎮定道。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還有我,我也喜歡你的!”拍著他的肩膀我順口接道。
“你說什麼?!你說你喜歡我?”馬文才突然抬頭看著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疑惑問道。
“嗯……我說的是喜歡,不是你心裏想的那個喜歡,是做好兄弟的喜歡。”我一急,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解釋道,“啊,對了,你不是說你心裏有喜歡的人了嗎,跟我說說,我文才兄看上哪家姑娘了?”
“哪家姑娘?”馬文才盯著我重複道。
“啊,難不成文才兄是喜歡男人啊?!”我故作驚訝的開個玩笑緩解氣氛道。
“要是那個白癡承認自己是姑娘的話,我喜歡的就不是男人!”馬文才臉色一黑,有些無語道。
“哎?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祝英台的嗎?”我問道。
“你終於承認祝英台是女的了,那你也幹脆承認了你和祝英台玩的是一樣的把戲吧。阿韻,不要裝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還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馬文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看著我嘴角一挑道。
“我裝什麼了!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要瞎想!”心中一驚,我也站起身看著他怒道。
“好,我不瞎想,你不想承認也罷。那你得記好了,答應我不要再隨便背別人了,男人的身體可不像女人的身體一樣柔軟。”馬文才輕笑一聲道。
我一驚,難道從他受傷我背他下山那次,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雖然經過這麼多日子的相處,我覺得文才兄的確是個我可要完全信賴的人,但此事還是事關重大,我自然不能這麼簡單就隨便承認了。
“我這具身體天生就比一般男子軟,怎樣啊!不信我就算了!懶得跟你廢話,時辰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我朝他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轉身說道。
“別忘了,今晚我們睡一張床。”身後馬文才平靜道。
“那又怎樣!我天天的跟荀巨伯睡在一張床上,也沒聽說過他懷疑我性別的話,就你在這兒整日胡說八道。昨天懷疑祝英台,今天又來懷疑我,明天是不是還要去懷疑懷疑梁山伯,真是莫名其妙!”我裝作無語的瞥他一眼道。
沒等又黑下臉色的馬文才說話,我甩開他自顧走到竹屋側房前踹開房門,十分淡定的將外套一脫,拽過被子蒙住頭便躺在床上裝睡起來。
靜靜的聽著房外的動靜,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聽到馬文才進來,待我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方隱約才聽見房間裏有一絲刻意放輕的關門及走動的動靜。心中不由一暖,誰說文才兄不懂得體貼人的,至少他比荀巨伯那家夥要細心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