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繡看來, 五姑娘這是徹底地不要臉了。
從前嫁給四皇子, 還能扯一句“真愛”什麼的, 如今這懷鄉伯就是個老頭子, 五姑娘都能給人做妾, 莫非是因為缺少父愛?不過錦繡想著, 五姑娘在英國公什麼生活, 別的姑娘年年見不著父親都沒有這毛病,怎麼就她總有幺蛾子。
“姑娘回去,隻叫太太放心。”錦繡對英國公怒不怒沒有半分想法, 氣死他才好呢,此時隻拉著七姑娘的袖子低聲說道,“如今她還能如何呢?可不是從前咱們投鼠忌器了。”幾個姑娘都嫁了, 小輩的女孩兒還沒生出來, 五姑娘現在就是把英國公府裏的名聲糟踐個遍她都不在意。
“若不是姐夫們明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幾位姑娘裏頭, 也就二姑娘的夫家有些怨言, 不過到底二姑爺是個有良心的人, 疼惜妻子, 在中間費心轉圜, 也未叫二姑娘為這糟心的妹妹吃了什麼委屈, 況日久見人心,誰家沒有幾個敗類呢?
“肅王為這,還與我遞了封信。”沉默了一會兒, 七姑娘便紅著臉坐在錦繡的身邊低聲道, “他隻說,宮裏是知道我明理大度的,因此叫我不要在意。”
“便是不曾有別的,其實也與姑娘們無關。”錦繡湊在七姑娘的耳邊低聲說道,“咱們的國公爺,還能叫姐妹們受了委屈?況且什麼是出宗女?就是言行狂悖,不容於家族,方才會被逐出家門,這樣的人,又與我們有什麼相幹呢?”
五姑娘再折騰,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然而錦繡卻不由自主地想到當初初見的那個有些嬌豔,才名出眾的女孩兒。
那個女孩兒,也在這時光的磨礪之中,再也不複半分的雅致了。
為什麼不肯謹守身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呢?
穿越女,也並不是萬能的。
撫著自己的小腹,錦繡的心裏隻忍不住歎息。
做人,還是腳踏實地才好,如五姑娘這般,又何嚐不是辜負了上天重新給她的人生?
“我知道這些,隻是心裏煩悶,才來與你說說話。”七姑娘便羨慕地看著錦繡的肚子,輕輕地摸了摸,這才低頭說道,“大伯娘如今是不管這些的,隻叫大伯父自己解決,我雖然心裏偏著大伯娘,可是卻也覺得大伯父如今竟叫人覺得不複從前了。”五姑娘竟然給懷鄉伯做妾的消息一出來,英國公生生地老了十歲,半邊頭發都白了。
他為止奮鬥了一聲,就是想叫英國公府在京裏立起來,反而五姑娘,卻叫英國公府成了京中的笑柄。
“如今,幾位少爺可好?”齊崢也算是倒黴了,剛剛襲爵就出了這樣的事兒,難免叫人指指點點,不過錦繡卻還是鬆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即將得到聖人重用的臣子,你身上一點汙點都沒有,聖人似的,想要做什麼呢?
“我瞧著三哥還是如從前一般,沒有什麼不同。”七姑娘都覺得丟人的事兒,齊崢愣是能不動聲色,也真叫她佩服了。然而想到如今更自在的二老爺,七姑娘便臉上一抽,想要與錦繡說說這沒皮沒臉的二伯父,到底不敢非議長輩,隻好吞下了嘴裏的話,很有氣無力地歎道,“罷了,誰家不出些這樣的事情呢?前兒六姐夫的家裏還出了大事,不也這麼過著呢。”
“出了何事?”錦繡便好奇地問道。
“蔣家二爺的那個妾,叫蔣閣老給送莊子上圈著了。”七姑娘動了動嘴兒,這才在錦繡的耳邊小聲說道,“據說蔣二爺如今越發看重嫡妻,難免冷落了那個妾。那人也不是好的,不過是被撇在一旁罷了,守著兒子怎麼就不能過呢?又是在園子裏唱歌兒,又是在雨夜裏哭喊的,蔣閣老忍了她這麼久,還能忍這個?更何況,”她竟覺得這樣的妻妾相爭叫她渾身發寒,與錦繡說道,“不過是想要對她懲戒一二罷了,誰知道竟還從她的屋裏搜出了詛咒廣安縣主之物,何曾黑心!”
聽著七姑娘義憤填膺的話,錦繡笑了笑,到底不願叫七姑娘知道這裏頭的汙糟事兒,便忍下來沒說。
詛咒之物,還不定是那府裏誰的手筆呢,蔣閣老隻怕也能看出來,不過是厭惡那個妾,順水推舟地給放過了。
“蔣府如今怎麼辦?”錦繡便好奇地問道。
“我聽大伯娘給六姐姐送東西的婆子回來說,蔣閣老說什麼都不肯在此時分家,不過,”她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說道,“先帝從前曾賞了蔣閣老兩座千傾的皇莊,最是富庶的,這兩個莊子他分給了六姐姐與廣安縣主,別的孫媳婦也是金銀無數,卻未有六姐姐這樣的手筆。如今雖未分家,不過卻分產,各房過各房的日子罷了。”將錢財給了孫媳婦而不是孫子,蔣閣老也算是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