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是用來疼的,這話在陳老太太這裏是半點都做不得假。
更何況,這個小兒子身子又向來不好。
在她的眼裏,自家這個小兒子那就和紙糊的,瓷砌的也差不了多少。
稍稍一碰那就是要出問題的。
陳老太太當初為什麼執意娶了沒甚麼家勢的黃氏?
還不是因為黃氏好說話,又沒有娘家撐腰,她若是真的想擺布起來,那也是簡單的!
在老太太的眼裏,她雖是看重陳洛南這個長子。
可兩個陳洛南也是抵不過一個陳洛北!
這會,心裏剛才還在怪陳洛南怎的好好的把陳洛北叫過來。
你弟弟身子骨不好你不知道麼。
就為了這個,她向來不讓陳洛北做什麼事情。
請安之類的事情更是一概全免。
如今卻被陳洛南叫了過來,陳老太太看著兒子鼻尖兒上的那一抹細汗。
心疼了!
甚至在心裏都有些埋怨黃氏,這可是你的男人。
怎麼就這麼不會照顧人?
還有,自家男人身子不好,還讓他走這麼長的路。
真真是不知道心疼人!
老太太皺眉看向黃氏,“軟轎呢,怎麼沒坐?”因為陳洛北的身子骨打小就不好,大夫更不時不時的就來個臥床休養,甚至還有幾次是病危,不敢治的,可最後,陳洛北卻是硬撐了過來,一路走到現在,雖然他身子骨仍是不好,病歪歪的,可終究還是活著的。
黃氏起身,垂眸,“娘,走到半路夫君說下來走走,兒媳看夫君這幾天身子骨好了不少,便想起前些天大夫說的話,便以為走走就好……”說到最後,她在陳老太太直接犯黑的臉色裏幹淨利落的認錯,“沒能勸好夫君,讓他受累,都是兒媳婦不好,還請娘親責罰。”
陳老太太皺著眉心,定定看了眼黃氏。
對著她好半響才擺了擺手,“下不為例。”
“是,娘——”
黃氏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下不為例?
陳洛北什麼時侯是她能勸的了的?
半路下轎,為了什麼?
想到這裏的時侯,她是再也忍不住抬眼對著不遠處的月兒狠狠剜了一眼。
然後,眼角餘光就瞟到自家相公對著月兒一臉討好,傻子般的笑。
心頭狠狠的被人割了一刀般的疼起來。
她怎麼可能讓陳洛北半路下轎?
明明是他自己執意要下轎!
雖然他沒說,可黃氏卻是用腳指頭都能猜的出他的想法!
剛才有個小丫頭說月兒去了廚房。
他是想著半路說不得能和這位好姑娘遇上……
黃氏真真是氣的咬碎一口銀牙。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不把她看在眼裏!
但再多的怒意她能怎樣?
在婆婆因為陳洛北的身子原因責怪她時,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而且,還得強自擠著笑。
語氣稍差點那就是對婆婆不敬,是忤逆!
長長的指甲在掌心裏掐出一道月芽兒形的血印,她卻隻能讓自己的臉上保持著笑容。
神色溫婉的端坐著,說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