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二十五兩銀子,柳掌櫃的不哼不響的,直接遞回五兩,“成太太,這五兩是多的。”
“那是賞你的,不要就給我丟了!”
“——是,多謝成太太賞。”丟銀子會被老天爺怪罪滴。
眼看著那柳掌櫃的轉身走人,彭媽媽很是擔心的看著身側的成太太,垂眸,小聲的問道,“太太這是要出府去王家,還是回府?”
“去什麼王家啊,我這都要氣炸了,回府,回府回府。”
她到是要回府去看看,那個賤人怎麼和她解釋。
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敢在外頭賒東西?
是覺得她平日裏太好說話了吧?
半刻鍾後。成太太神色威嚴,雙眼含冽的坐在椅子上,被媽媽攙來的芝姨娘一身的弱柳扶風,臉上帶著幾許蒼白的病弱氣,走起路來因為慢而多了幾分的嫋嫋婷婷。
風一吹,裙角飄飄,似是能鉤纏男人的魂!
看的椅子上的成太太雙眼直噴火。
天天病年年病,整日價裏頭身子虛,弱。這眼看著就是五年過去了,每天要死那麼多人,怎麼也就不見她這個天天嚷著身子不舒服,有病的人去死?
成太太心裏腹誹著,輕輕一哼,“給芝姨娘搬個凳子。”
“謝過太太。”芝姨娘的聲音都小,道了謝,落坐,透著幾分小心謹慎的看向成太太,“不知太太喚奴過來,有什麼吩咐?”
“我哪敢吩咐你啊,咱們這個家裏,我這個太太左不過就是個擺設吧,一個個的,嗬嗬,能管得了誰?”成太太看著芝姨娘嘲諷一笑,眼底卻是陰鷙橫生——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恨不得把芝姨娘給去掉的。
家裏幾個姨娘,看著個個都是擺設,可也隻有成太太自己心裏清楚,她家老爺,成大人對著眼前這位主兒是有幾分真情在的。就為了這麼一個病殃子,她們夫妻還曾經鬧的不和,差一點就鬧的不能收場……
到最後,是以她和成大人互相在退一步收場。
一直到現在,幾年過去,夫妻兩人看似言笑盈盈,與平日沒什麼不同的,外頭誰看著不是說她們夫妻情深?可實則上呢?成太太眼底澀意一閃而過,不是這樣的啊。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腳上的鞋子啊,穿起來合不合腳,隻有穿鞋子的人曉得。如同她和成老爺,兩人是夫妻,別人看在眼裏的終究隻是個表像,內裏如何,可不是隻有她們夫妻兩人才曉得?
“太太,您有什麼吩咐,奴聽著。”
“啪,”成太太直接摔了杯子,“餘媽媽,你去給我外頭跪下,沒我的允許,不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