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月後向皇上秉明:她要去祭拜汪真。這麼大的事豈能瞞得了皇上,沒準還會驚動全後宮:皇後祭奠太監?祭奠就要磕頭,堂堂大皇後給個普通小太監伏地磕頭,好像是亙古未聞過的事。這事必須和皇上打個招呼,免得日後生出事非。
果真,皇上先是吃了一大驚,嘴上好像被蜂蜇了一下,嚷嚷道:
“什麼什麼?你去給一個太監吊孝?”
“是的。”孫望瑜語氣平和、態度堅決。
“你是皇後呀,他是太監。你是至高無上的主子,他是狗屁不如的奴才啊!”皇上擺明兩家截然不同的身份和地位說。
“我是人,他也是人。”孫望瑜自有她的道理。
“人和人是無法相比的,譬如說朕是天子,天下有誰比天子還大?”這一點皇上看得很重。
“臣妾不敢和皇上攀比,臣妾本也是一個普通民女。”孫望瑜抓住了皇上的話柄。
“哪是哪跟哪呀?如愛妃的意思,皇上就不可以娶老婆了。天下皇上隻一個,皇妃的身份可以不必計較的。”朱瞻基當了幾年皇上,嘴頭子上的功夫練得極佳。
孫望瑜說不過皇上,隻好把太子拉出來說:“臣妾念汪公公對我兒子那一份感情,也是要去的。汪真活著的時候對我兒子怎麼樣我不知道,可是我兒子哭著鬧著要找師傅那種場麵我就知道怎麼樣了。”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去了?”
“一定要去,否則我活得有虧。如果臣妾這一行為違了宮規或是觸犯了王法,事後陛下可任意處罰臣妾。”
“不不不,那怎麼可能呢?再說,汪真一個死人,朕怎麼可以和一個死人較勁。朕準你的奏,你去就是。不過有一條,場麵盡可能別太大,也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白天人多眼雜,晚上吧!”皇上竟大度的同意了,月後娘娘原本想是以死相逼的呢,未料到事情卻這麼順利、簡單,她甚至都有些大喜過望、受寵若驚的感覺。
月後打發隨行的兩位貼身宮女站在門外等候,她獨自進了靈室。
汪真孤零零地躺在那張小床上,臉上蒙了塊白布,其它一如既往,還是生前穿的那套衣裝。皇上曾宣稱提出要厚葬汪真,喪事也要隆重,底下辦事的人不努力,皇上又不會親自來檢查,隆重到什麼程度,隻有天知道了。
守靈的是兩個太監,麻五六和丁十三,苦差事總會落到這一類人頭上。有身份有後台的太監,仗著主子的權勢,才不會做這種事蘀人守靈呢!倆太監幫著娘娘擺上供品,點燃燒紙和香火,月後欠身恭恭敬敬磕了個頭。孫望瑜並不認識麻丁二人,看他們麵相很老實,就隨口問道:
“你倆叫什麼名字?”
麻、丁見問,急忙又要伏地磕頭。月後揮揮手製止道:
“這裏不比外麵場合,不必拘禮,站著回話就行了。”
二人見皇後娘娘人很隨合,說話也和氣,遂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小心回娘娘說:
“回娘娘的話,奴才我叫麻子,他叫丁子。”
“來宮裏多久了?”
“有十好多年了。”
“比哀家早許多年,也算是老公公了。”月後不知這個字眼如何挑選,本想說老太監,覺著不妥,說出來的卻是老公公,老公公也不合適,理應說句老皇差,可是話已出口了,收又收不回去。
“不敢不敢,娘娘叫我們倆奴才麻子丁子就是,宮裏人都這麼叫。”
“先前你們認識這個人嗎?”月後用眼神指了指躺著的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