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禮回頭一句“你懂個球啊？”，人已到了圈子中間。
湯裏鼠一看二位的來頭，並且也見了他倆和大哥交談的情形，知道這就是大哥條子上寫的“有鬼附身”的鬼了，心中暗暗一笑，臉上並未帶出來。隻見湯好漢兩手合攏，拱一拱手，朗聲言道：
“二位壯士請了！”
白送禮不懂江湖上的這些規矩，也把兩手叉了叉，大咧咧回道：
“瘦死鬼，你可聽好了，剛才你說的話不許反悔，十兩銀子分毫不能少的！”
“那是自然！”湯裏鼠不亢不卑。
“另外，我倆空手打你一個，你可以用你那根哭喪棒，這你不能算吃虧吧？”白送禮討價還價道。
“不吃虧！不過，既是大家都空手，我也把棒子扔了吧，免得讓人說我找你們便宜。”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小瘦猴，看老子今天給你點厲害的，叫你以後再做天下第一？”
說罷，白送禮用番語招呼了宋榮慶一句，兩人合力並手，直奔湯裏鼠。
好個湯五爺，麵對兩個壯漢麵不改色，氣不長喘，從容應對，轉眼間就過了五七十招。
有一首打油詩為證：瘦猴瘦猴，滑得溜油，攛樹爬杆，慣翻牆頭。
若論本事，十合之內湯楚即可結果了這倆蠻牛的性命，但是不能。一是沒有和大哥接上頭，不明底裏，尚不知這倆人是什麼貨色？二是想借機挫挫他倆的銳氣，讓他們累個半死也好叫路人看個笑話。
果不其然，開始白送禮倆人還能掙紮幾步，漸漸力不從心，不但步子邁不開，胳膊腿兒也不聽使換了。人家小瘦猴打他倆十拳，他倆也夠不著人家一次。而且小瘦猴不按規則辦事，撕、拽、扯、抓，冷不防還抽空子咬你一口。這叫什麼拳路嗎？二人有心說聲“不打了”，又有點於心不甘。他倆力大，隻要抓住小瘦猴的某一部位，摔也能把摔個半死。可是小瘦猴賊奸滑溜，總是近身不得。你打東，他往西，你從上麵撲過去，他從你褲襠裏鑽出來，兩頭大狗熊竟捉不住一隻跳螞蚱，真他媽活見鬼了！
看熱鬧人的越來越多，有的喊“打死這倆胖豬！”有的叫“瘦壯士下手不要太狠！”有的起哄“打呀打呀，打死一個少一個！”反正是說啥喊啥的都有。
不消半個時辰，白臉漢和黑臉漢統統成了紅臉漢，抓痕、咬痕，血糊淋琅的甚是可怕，白送禮的半拉耳朵，宋榮慶的一塊鼻梁骨上肉皮子都不翼而飛了。更不要說衣服褲子，帽子頭巾，滿地皆是碎布條兒，有底沒幫的鞋子，一綹一綹的頭發，衣襟破了，褲襠開了。那從不示人的**部位也暴露無遺。人群裏有人驚叫道：
“原來是倆閹人啊！閹人不在宮裏侍候娘娘們，跑街上打起架來了？”
白送禮倆人聽了這話，直臊得滿麵通紅，恨不得鑽到誰的褲襠裏。再說他也怕死，知道再打下去後果更慘，但又不甘心認輸，索性撲嗵一聲倒地，大叫道：
“累死我了！”
宋榮慶早有罷戰之心，隻是麵子上拉不開，他見白送禮裝熊，自己也借機躺倒在地，緊閉雙眼死活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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