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雪趕忙應道。
展歡顏見她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囑咐道:“對外就說是我不放心太醫的醫術,讓雲墨來給我診病的。”
裴雲默和北宮烈私底下的交情無人知曉,但是因為他醫術好的事情卻並不是什麼秘密,早前他去展家給展歡顏看病就有過幾次。
“奴婢明白!”墨雪應了,趕忙快跑出去。
當是和藍湄打了招呼,很快的藍湄就捧了新的被單枕頭衣物等東西進來。
展歡顏也不多言,直接帶著她一起給北宮烈換了衣裳,又重新鋪了床,然後把一堆髒了的衣物床單交給藍湄抱出去處理。
藍湄剛出去了不多會兒就又折了回來,神色凝重道:“娘娘,太後娘娘來了,說是要探病!”
“不見!”展歡顏道:“就說皇上怕過了病氣給她,晚些時候,皇上會去萬壽宮給她當麵賠罪!”
藍湄應了,轉身出去。
展歡顏這話是以北宮烈的名義遞出去的,單太後未必會信,但若要說是稍後北宮烈會過去見她,這也就由不得她再懷疑了。
不過單太後這人也並不好糊弄,她到底肯不肯賣帳還兩說。
展歡顏這裏還是有些忐忑,不一會兒藍湄再回來,後麵就跟著陸行和裴雲默。
“雲墨!”展歡顏見到他心裏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裴雲默拍了下她的手背,遞給她一個心安的眼神,兩人默契的都沒有多言,裴雲默就走到床邊去給北宮烈把脈。
展歡顏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為了讓他能夠安心給北宮烈診治,就帶著藍湄陸行等人先退了出去。
“娘娘!”陸行忍了許久,最後終於還是下了決心,上前一步跪在了展歡顏身後,道:“您不要錯怪皇上,之前您那藥——是屬下和墨雪私自做主給換掉的!”
那日墨雪端著那藥去找北宮烈,陸行遇到了,北宮烈卻又不管,無奈之下他就擅自動了手腳。
墨雪也跟著跪了下去。
展歡顏看著兩人肅然又心虛的麵孔,卻是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道:“其實你們原也無須解釋,我本來也沒懷疑過他,他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北宮烈的為人,不能用好人壞人去區分,但是氣節和脾氣還是有的。
在這種事情上,他實在是犯不著這樣陽奉陰違的糊弄自己。
所以昨夜剛剛得知懷孕的消息,展歡顏雖然震驚彷徨,但是——
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他什麼的。
陸行聽了這話,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是釋然,隻是仍舊沒有起身,又再說道:“皇上昨天下朝之後在禦書房批奏折的時候就已經略感不適,當時就去找裴二公子看過了,二公子說是陛下體內被藥物壓製的毒液有重新擴散的趨勢,情況不容樂觀。”
他是暗衛出身,效忠於北宮烈就是效忠於北宮烈,萬不會對展歡顏有什麼顧忌。
北宮烈不敢親口對她說的話,陸行卻是可以的。
展歡顏隻是聽著,眉目之間的神色極為冷淡的看著他,涼涼道:“所以呢?”
她的目光很冷,又像是又種穿透力一般,就算是資曆再深的陸行也被她盯的頭皮發麻。
“陛下能走到今天不容易。”陸行說道,若在平時,這些話他是一定不會說的,而現在——
無疑是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
“太後和梁王居心不良,屬下原以為早些讓娘娘誕下皇嗣,會對陛下有所助益,可是現在情況突然——”路行道:“這些年,陛下一直都做著兩手準備,一切的後路都安排好了,屬下鬥膽懇請娘娘,為了陛下和腹中胎兒,就算皇上會有什麼閃失,也請您——”
“來熱!”卻不想他的話還沒說完,展歡顏突然就怒聲何止。
外麵幾個侍衛走了進來。
展歡顏的麵目森冷,抬手一指陸行,道:“把他拖下去,杖責三十!”
侍衛們俱都愣住。
陸行是北宮烈的心腹,這麼多年都忠心耿耿。
現在皇後娘娘要他們對陸行動刑?
幾個人遲疑著沒有動。
展歡顏卻是正在氣頭上,怒聲叱道:“本宮的話你們沒聽見嗎?給我拖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