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時,朝臣們出乎意料的都對處決前朝妖後一事閉口不提,皆是談了些關乎其他朝政的事情,這倒是讓一早就上朝的姬發心裏邊放寬不少。這幾日沒有了這些瑣碎的事情纏身,讓他自在許多。再加上,他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即能夠保住妲己,又能夠給天下人一給交代的辦法。
下了早朝之後,姬發便想直接離開這裏,去向他心中最想要去的地方。昨夜,他一個個人在諾大到底龍床之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無法入眠。心中潮起潮落,難以平靜。各種雜陳的情緒何處千百鍾感慨齊齊湧上了心頭。他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想著答應了與他私定終身的女子,喜悅將他的全身上上下下都充斥著。所以,他是硬撐著身子一夜未眠一直到晨時上早朝的。不過他現在也許還不能直接奔向他心中所期待的地方。堆積如山的政務或許會將一個年輕健壯的身子拖垮,完全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更何況如今改朝換代,百廢俱興,正是需要好好費心的時候,他幾乎是需要一天都待在他的書房內而不得出。
他有兩個選擇。一,前往禦書房處理政務,或許會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分才能夠從中脫身。二,直接前去他想去的地方,將這政務交由其他人處理。但是,這樣的做法已經和當初一直不理朝政的帝辛無異了,最後帝辛而因為貪圖一時的溫存而失了江山和美人。一個帝王若是不處理朝政,那麼江山自然就會變得岌岌可危了。所以,肩負著大周朝的未來,姬發將自己鎖進了書房內閉門不出。
姬發這一鎖就是好幾個時辰,他所掛念著的人不關心他。但是掛念著他的人卻是擔心不已。過了午時,而姬發卻遲遲沒有傳膳,所以掛念著他的人便親自上門來了。從她所居的宮室徒步而來,也就是從後宮的最深,最北麵開始,自己帶著她的侍女拿著裝滿了心意的食盒,走過無人的小徑,踏過光滑的石子路,穿過花季凋零的花園,再走上裝飾橫溢的紅漆長廊,一路走到了最南麵的帝王所在。
因此,她花色簡單的裙擺染上了點點風塵的汙漬,小巧的繡花鞋也跟上帶上了泥濘。如綢般的發絲,輕巧的綰成了一個發髻,還插上了一隻十分樸素的古木簪。全身上下甚至沒有半點可以稱得上華麗的東西,麵容也是粉黛未施。遠山眉,帶上了一雙暈著柔情的杏眼,天生便有著一種雍華的氣質。一蹙眉,一抬頭,一走動,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但卻沒有名門望族之後的那種難以靠近。相反的,當她低低淺笑的時候,會有兩個淡淡的淺印浮上她嬌俏的臉頰,更加的平易近人。並且,她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書卷子的氣息,若是男子扮相或許還會以為是一位文采斐然的翩翩佳公子。
“不知娘娘駕臨,奴才失禮了。”守衛的侍從發現了她的到來,即刻向她行禮道。眼神中藏著的都是滿滿的尊重,侍從自然是知道來者的身份,對她更是帶著肅然起敬,並且還稱呼她為娘娘,可見她所受到的待遇。要知道,姬發自從登基封王以來,還沒有在後宮中納入任何女子。而唯一可能出現在這裏同時又擁有著這等待遇的女子,便隻有一人。那就是薑子牙呂尚的女兒邑薑。她雖然未曾被封位,但是卻已經書朝野都已經認定的人選——王後的人選。
“無礙,言重了……大王如今可還是在裏頭處理政務?”她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輕柔的調子讓人聽進耳裏像是一種沐浴在晴天中春風的感覺,格外的舒心,一天的煩躁都能夠消除。對於這個對自己如此禮遇的娘娘,侍從自然是很樂意回答的,畢恭畢敬的回話說:“啟稟娘娘,大王的確是還在書房內,如今已經過了午時大王卻還未傳膳食。娘娘是來為大王送膳食的吧。”來者的手臂上,還挽著一個竹子編製的食盒,如同她一般的清雅。似乎還能夠想象到裏麵呈著的膳食是多麼的誘人。一旁跟著她的侍女卻是兩手空空,不知所措。那侍從不由得略帶責備的看了那侍女一眼。
“那……我可以進去嗎?我想把這些自己做的膳食呈給大王,不知可否……”“自是可以的。娘娘請吧。”侍從秉持著事急從權的原則,認為姬發已經許久未進食,所以應當是很需要邑薑的。所以他便自作主張的未經過通報就放行了,邑薑也由此第一次踏足這個男子的範圍。輕輕的叩開了門扉,她緩緩的走進了這裏。“參加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姬發被這突然而至的打斷,自滿滿的疲憊中抬頭。看了她落落大方的身影,這才放下手中的動作。“哦,是你啊,起來吧。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