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駕——太液池。”帝王的興致一來,即使是出行也需要很多的準備。“慢,”帝辛突然出聲叫住了他,侍從詫異的等著帝辛的下文。“孤王,一人前往,誰也不要跟著。”他不希望動靜太大。“是,奴才遵命。”
雖然知道這樣與禮不和,但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多言。反而是時常跟在帝辛身邊的白麵侍從覺得有些不妥,隻是帝辛犀利而又不耐的眼神將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慌,同樣不敢造次。“那奴才還是為大王掌燈吧。”就這樣帝辛踏著朦朧的月色,披著一身厚實的明黃色的鬥篷,僅僅帶著一個侍從為他掌燈,移駕去了太液池。
在妲己還在與姬發西伯侯父子相遇時,帝辛就已經離開盤龍殿移駕太液池了,姬發在防備西伯侯對妲己下手時,目力極好的他就發現了遠處燭光的閃爍,隱隱約約的,似是朝這個方向走來的,即使不是朝這裏來的,他也該回避了,宮裏還是麻煩少點為好,於是他扶住西伯侯,強行的帶著他走了,離開前看似幼稚的舉動,實則是給妲己提了個醒,在他的父侯麵前,他不能說出自己與妲己早已相識。
“恭送二位大人。”妲己向他們行禮道,目送著他們兩的離去。先前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妲己隻當伯邑考是內心與她同樣喜悅,所以才會做出這般孩童般的舉動。隻是散步時被冷風一吹,頭腦便變得又清醒了不少,越發的覺得有些不妥,他到底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一個舉動?難道…是我多慮了?
那好像也不太對啊,剛剛他根本就沒打算說出認識我這件事,他還為何冒著被另外一位大人發現的危險眨眼。一個微小的動作就如一塊小小的石頭投入她的心湖裏,卷起層層圈圈的漣漪。想想還是理不清這裏的思緒,妲己決定還是先回去了。
隻是她走了一段路回頭之後就發現,那不甚茂密的樹叢後,居然有一個燈籠的光亮,隱隱約約的,來者正是朝著這裏來的,妲己俺叫不好,下意識的朝兩邊四周看去,想要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了。
今天還真是倒了大黴了,前幾天都沒什麼事情的,怎麼今天這太液池變得這麼熱鬧啊!要是被發現再扣上一個什麼深夜與宮中侍衛幽會的罪名那可就完蛋了。不知道伯邑考有沒有被他看見。不行,我得馬上找個地方藏起來呀!
身後傳來一陣踩踏過枯敗的樹葉的聲音,似是隻有一兩個人,應該是來巡查的侍從吧,躲起來躲起來。妲己想著他們應該隻是路過這裏或者巡查一下,一下子就會離開的,於是就把身子掩在了小路旁的樹叢裏,月色朦朧,這裏又比較陰暗,一般如果隻是走過去的人是不會注意的。隻是這裏隱蔽是隱蔽,隻是在這樣的嚴寒天氣裏躲在一個時常有北風呼嘯的地方,實在是一種煎熬啊。
“大王,小心,這邊。”侍從小心翼翼的跟在帝辛的身後,舉著一個火光昏暗的燈籠,既要為帝辛掌燈,又不能越矩走在帝辛的前麵,加之這小路又有些狹窄,所以還真有些為難了他呢。“快到了嗎?”帝辛不耐的問,原隻是想來這裏看看,沒料到太液池居然離他的盤龍殿這麼的遠,寒風刺骨,他就想不明白了蘇妲己為何要來這種地方。
“回稟大王,快到了,前方就是了,不過這太液池恐怕荒廢的…有一段時間了…”太液池是前王在位時就修建的,如今大王又重新修了另一處,所以基本上就已經沒多少人會來了。帝辛稍微的停住了腳步,順著這條小路的方向看去,沉思了片刻說道:“傳孤王令,明日將這裏重新一遍。”而後又繼續向前行,獵鷹似的眼神還在這昏暗的月夜裏顯得炯炯有神。
“是,是,奴才明白,奴才明日就差人去著手辦理。”侍從誠惶誠恐的回答道,似是沒想到帝辛會突然生出此等命令,大王平時不是最討厭這樣被廢棄的地方嗎?這麼還想到要翻新了。
皚皚的白雪折射出異樣的月光,
粼粼的湖麵透著淡淡的橘黃,朦朧的月色,蒼老的樹枝,昏暗的四周,還有一座很穿湖麵的小橋,果然是出自帝王家之手,隻是已經被荒廢了。帝辛看慣了這些倒也沒覺得有多唏噓不已,隻是他那一身明黃色的披風一出現,瞬間就讓妲己瞪大了眼睛,而後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怎麼回事啊,帝辛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今天不是有客人嗎?要是被他逮到了,怒氣未消又在今天受了什麼氣的話,那她的下場可就悲慘了!帝辛沒動一下,妲己就覺得她的心就會猛烈的跳動一下,不是因為什麼心動,是因為太過緊張害怕。帝辛隻要在稍微往前走上個一兩步或者視線往這裏瞟一下或許就會發現她了!不行,絕對不能繼續在這裏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