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鄉鎮州縣府道糧倉,眾人沒什麼意見的,做糧食買賣,總得有幾個糧倉的,雖說李二爺定的糧倉數量多了一些,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真正的壞事兒,就是李二爺要摻和稅賦征收的爛泥塘,以銀代糧、銀錢彙水可是地方的官員鄉紳大戶們,吃百姓的主要路子。
糧食換銀子,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百姓繳稅,首先要把糧食換成普通的銀錢,這一關吃肥的是下麵的地主鄉紳大戶們,接茬就要將這些普通的銀錢,到官府出火耗折換成正經的官銀,這第二關吃肥的是州縣官員,隻這兩關,百姓手裏的糧食就要被打壓兩次價格,而且大多數時候是成倍的打壓。
大鬥進小鬥出,那是沒腦子的玩意兒玩的下三濫手段,真正的高手玩什麼?玩銀錢彙水!
官價一千錢、八百錢一兩銀子,市價一千五到三千錢一兩銀子,百姓賣糧用官價的銀錢兌換,百姓納稅用市價的銀錢兌換,私銀變官銀,火耗少則一成多則四五成,這裏麵的水分太大了,有幾百畝地的小地主不算啥!那些能進入納糧、納稅體係的地主大戶們才厲害。
每個州縣都是趙百萬、錢百萬等某某百萬的,這些地主大戶,可真的是家資百萬啊!沒有某某百萬的州縣,也得好幾個幾十萬,試想大半個州縣的百姓為他們掙錢,一年收入幾萬兩、幾十萬兩,也不算多離奇的事兒。
濟民糧鋪的存在,本就破壞了地主大戶們在荒年、災年借糧發財的路子,李二爺又要橫一腳到納糧、納稅中來,這就把一個州縣,從官員到地主鄉紳全部得罪遍了,這樣的買賣,在大清隻怕是開不起來的。
“二爺,咱們沒有壯大之前,還是最好不要摻和納糧、納稅之事,這裏麵的水太深,稍有不慎就會跟整個山東敵對啊!”
這裏麵的道道,高丹桂是清楚的,民不與官鬥,商人也是民,而且在士農工商之中排位最低,官府有的是法子打壓那些不順服的商家,跟官府對上了,濟民糧鋪隻怕開了也得關門!
“跟整個山東敵對?這話說的老子還真不信?
高丹桂,你來說說,老子是要是跟整個山東敵對呢?還是跟山東的官員地主大戶敵對?”
一句話李大成就劃分好了階層,官紳地主大戶終是少數,隻怕他們連山東人口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濟民糧鋪若是開了,取代的就是這些官員地主大戶的位置,有了百姓撐著,有了桂順在朝中撐著,有了他手中數以億萬計的銀錢撐著,這些個官員地主大戶,在李大成的眼裏屁都算不上,說句自大的話,自打他李大成站在了山東,這些個官員跟地主大戶們,就是說殺就能殺的玩意兒,誰敢放肆,李大成隨手就能滅掉,怕他們?可笑!
“二爺,是後者,可是二爺,胳膊擰不過大腿啊!他們人多!”
高丹桂這是被李大成的氣勢嚇住了,說話都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是百姓人多呢?還是地主大戶人多?究竟誰又是那根大粗腿呢?
“老六,你給高大掌櫃說說,在山東、在大清這地界,誰是胳膊誰是腿?”
背靠官場、軍隊,手握無盡銀錢,李大成才是那條大粗腿,對付底下的官員地主,李大成玩的不是革命,而是兼並,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李大成現在就是山東最大的那個地主大戶,他做的這些,隻不過實在規則之內的兼並而已,這事兒大清上下太多了,有錢有勢才是大爺。
山東的那些地主大戶們,就是捆在一起,放到李大成的麵前,也是實打實的弱勢群體,比權勢現在除了老娘們就是桂貝勒,比錢財,不說別的,單說膠州府貨場上的貨物,怎麼不得值個大幾百萬?大幾百萬的現貨,誰能拿的出來?靠著手裏的這些資源,李大成可以輕鬆的碾壓山東的地主大戶們,說濟民糧鋪的時候,李大成的意思很明確,獨霸山東的糧市,這話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