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醫,洋鬼子們也頗多不屑,津門的焚屍防疫,他們沒有參與其中,雖說聽到了一些津門防治鼠疫的消息,但在他們看來,中醫不過是未開化民族的巫醫而已,與西醫相差不可以道裏計。
洋鬼子不在乎,李大成不開口,李鴻章自然不會把津門防疫的消息傳出去,萬一諸洋鬼子知道了,李二神將這邊再借機生事,難受的隻能是他老李而已。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貝勒府的李大成,每天悠哉哉的聽戲養傷,賢良寺的李鴻章,心裏有底,自然也能坐在賢良寺靜聽梵音,老毛子如何?小日本如何?諸洋鬼子如何?兩人都是漠不關心。
隻不過這段時間,振威軍以及京畿各軍的調動有些頻繁,這也不是為了打仗,隻是防著諸洋鬼子將鼠疫傳到京師而已。
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過去了,日俄聯軍死了多少人,諸洋鬼子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因為自津沽大戰之後,因為鼠疫的緣故,京師這邊再次與津沽一帶失了聯係。
李大成安坐貝勒府,李大憨等人卻沒閑著,一份來自山海關的電報,攪起了京師風雲,吉林將軍長順遇刺不治而亡,這消息對於大清的官紳們來說可謂是相當勁爆的。
長順是誰?正白旗人!吉林將軍!三朝重臣!在朝野內外素有清名,主政吉林期間,也沒什麼劣跡,反而頗多惠政。
東三省的駐防將軍,手中的權力可比南邊的那些督撫大多了,總督巡撫雖有主持一省軍政的權力,但軍權還是受到限製的,駐防將軍就不同了,他們首抓軍權,其次才是牧守一省之地的權力,這樣一個大人物,不明不白的遇刺而亡,怎不讓人心驚呢?
在李大成眼裏,長順也不是什麼貪官汙吏,不與別人比,相較於李鴻章,這長順算是個清官也勉強算是個幹臣吧?
於清廷而言,長順是不錯,但於國家百姓而言,在吉林與老毛子眉來眼去的長順,就是漢奸了,長順擋道了,所以李大成要除去他,這裏麵沒什麼個人好惡,隻是長順擋了道。
山海關發來的電報語焉不詳,誰也不知道長順是怎麼死的,死於誰手,有些消息說,長順死於義和團之手,有些消息卻說長順死於老毛子之手。
究竟長順死於誰手?李大成清楚,坐在賢良寺的李鴻章也清楚,山海關的電報到了不久,桂貝勒府就迎來了氣呼呼的李中堂。
“小老弟,過了吧?”
老李帶著倔強走進後花園,開口就是質問,正在聽戲的李大成,揮揮手讓周圍的人退下,眼帶笑意看著老李,這位一旦發怒,還是極有威勢的。
“中堂大人在說什麼?
津沽的鼠疫,那是洋鬼子自找的,就是洋鬼子死絕了,這事兒也不過!”
見李二神將顧左右而言他,李鴻章氣呼呼的坐下,想要抽袋煙,可心中的憤恨難掩,‘啪’的一聲,就將水煙袋拍在了桌子上。
“長順是不多的可用之人,何罪之有?”
“哎!哎!中堂大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呐!
吉林將軍長順之死,與咱們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您這麼說話,不是栽贓陷害嗎?”
“哼!長順主和,在東三省擋了你李二神將的道兒,這就是他的死因!
李二爺,難道不是嗎?”
‘啪!’的一下將桌旁的文明棍摔到地上,李鴻章指出了李大成的動機,長順的方略與李二神將的方略相衝,暗殺之事也就有跡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