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自造的快利,雖說剽竊的成分居多,雖說質量有些不盡人意,但差隻差在了鋼材與組裝精度上,稍加調整,快利槍未必不能成為大批列裝的武器。
剩餘的五子林明頓也好、哈奇開斯也罷、甚至於馬提尼,都算是相當不錯的槍械,至於馬克沁與六管、八管、十管的格林機槍,四管、五管的諾登飛機槍,都可以算是極為先進的武器了,有不能代表先進,先進在哪?先進在這些武器,大清的各個機器局都能仿製,而且質量還湊活,造出來的基本可用。
火炮更不用說,帶有駐退複進裝置的克虜伯、格魯森各種口徑山炮、野炮,從炮車、炮管到炮彈,別的機器局李大成不清楚,但天津機器局是可以仿製的。
幾萬人在操練、擊發,用的也是機器局自造的槍彈,李大成問了一下,臭子的概率在萬分之幾上下,許多不能擊發的槍彈,有些原因也在人為跟槍械身上,這樣的製造能力應該不低吧?
再看這些槍械的價格,十多年前進賬的馬提尼二十兩銀子左右,林明頓偏針隻有十二兩銀子,現在的曼利夏、毛瑟、哈奇開斯、林明頓五子這些槍械大概在三十到六十銀元這個區間,這樣的價格基本還是符合軍火市場價格的,對於大清諸列強的限製手段貌似不是很惡劣。
不斷翻看著西沽武庫累年的賬冊,再看看戰戰兢兢地操弄著步槍的振威軍士兵,李大成明白所謂的落後了,技術不是落後的關鍵,人心才是!
以德報怨、隱忍、愚民,這才是落後,除去旗人,三十萬振威軍還有二十多萬,這二十萬人之中會寫自己名字的有幾個?一百還是一千?過萬是肯定不可能的,別說振威軍上下了,就說李大成身邊的武衛軍總統製聶士成聶軍門,西沽武庫的賬冊他也看的一頭霧水,嘴上說起這些槍械,聶軍門頭頭是道,在賬冊上說,這位比不識字的也強不到哪裏去。
再論及軍陣戰略,聶軍門嘴上多半也是方陣、百人哨、三段擊這樣的戰略、戰術,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這位也丟的差不多了。
師法於外洋本是好事兒,可北洋上下走的卻有些偏、有些亂,時代如此?不!應該說是人心如是吧?上麵那一小撮人心如是,北洋上下,作為諂媚工具多於軍事工具呐!這樣的軍隊能打仗?
坐在前線的一張桌子上,看著振威軍上下單方麵的轟塌一座座租界區的建築,聽著周圍不時響起的喝彩聲,掂弄著手裏沒多少分量的賬冊,李大成覺得戰死在津門,比活著走出去、走下去,要容易的多。
一時的血性,逼迫一下也就有了,一族的血性該如何激發?沒有血性,身後這四億多百姓,就跟他手裏的振威軍沒兩樣,會被一步步逼上一條彎路,上麵的那些個大人物張張嘴說些屁話很輕易,可活在下麵的這些人委實不易呐!
不管不顧,隻顧自己的安樂日子,自然可以活的很輕鬆,這成嗎?這慫嗎?坐在太師椅上的李大成想起這個的時候,隻覺得屁股底下被放了一張釘板,坐不住呐!隻覺得腔子裏的血,在一個勁的鼓動澎湃,這腔子血灑在敵人身上,恐怕比安安穩穩的撂在棺材裏要過癮吧?
“過癮?這詞兒不錯!老子要玩就玩刺激的!”
合上手裏的賬冊,李大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無非就是遊戲一場,照著最過癮的來,至於其他,誰他娘願管誰就去管。
“二爺,這話怎麼說的?”
站在一旁的聶士成被李大成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弄懵了,不知道剛剛這位說的是什麼意思。
“哦……咱們給洋鬼子們來玩個刺激的如何?”
“請二爺示下!”
“你說,這振威軍是擺成軍陣上去,死的少呢?還是亂糟糟的一擁而上,死的少?”
“軍陣嚴整,隻要操練得法,比亂糟糟的上去死的少!”
掃了一眼被新式槍械搞得手忙腳亂的振威軍上下,聶士成說這話的底氣也差的很,這樣的人馬想要操練出來,沒有經年累月的苦練怕是不成的,別說年了,就現在洋鬼子給津門留下的時間,得按著時辰來算。
“就這麼些呆頭鳥,你能讓他們操練得法?”
“二爺,亂糟糟的上,怕潰散呐!”
“潰散?往前潰散自然是可以的,往後潰散,聶軍門瞧瞧這些個拿槍的督戰隊,你敢帶著人潰散下來嗎?
笨鳥亂飛,這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