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周幀是吧?不錯!我來問你,洋鬼子的大軍到了,津沽一帶的百姓,能安然的秋收嗎?”
“不能!即便能,這些糧食也會被洋鬼子掠走!”
能考上進士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機變的,比如說周幀口中的洋鬼子,比如說他的反應。
“那不就結了,你們三人將需要開堤的地方標注出來,如何開堤你們拿主意,貝勒爺隻要結果。
此事能做嗎?”
“二爺,這京津一帶的河堤,朝廷有嚴令不準開掘,此事……”
還是這周幀,三人之中王勇欽的年紀大一些,也圓滑一些,李大成看著王勇欽剛要開口答應,周幀卻出來擋駕了。
“戰事緊急,貝勒爺是欽差,此事可做!不要管朝廷的政令了,津門失陷危及京師,再大的代價咱們也得付出!
這樣可做嗎?”
“可以了!”
“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津門北運河、南運河一段水量是足夠的,但山東段跟京城一段,水量卻有些缺乏,此事你們三人有什麼法子沒有?
之前我與貝勒爺的法子是堵上海河水域,通過津沽的河水倒灌來增加運河的水量,此法是否可行?
大沽失守,海路糧道已斷,漕運關係京津命脈、直隸命脈,今秋直隸糧食歉收已成定局,海路短期難複,直隸、京津百姓的命就在你們手中了。
還有山東今年也是災劫不斷,糧食一樣的歉收,南糧北運必須借助漕運之力,此事與戰事等同,貝勒爺這邊不惜一切!”
有了周幀這個直筒子,李大成說話就費勁了許多,有些事兒必須提前說到,不然這貨來個錯非、隻是還好辦,一旦當了鋸嘴的葫蘆就難辦了。
“二爺,茲事體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但二爺也無須心憂,此事朝廷有過計較,以海河水倒灌運河的法子以前提過,我等還要斟酌修改一番。”
這次王勇欽沒讓周幀搶白自己,提前做好了鋪墊,這個法子可不隻是李大成想過,漕運關乎無數人的生計,自黃河奪泗入海、運河水量減少淤塞後,朝廷也想了很多辦法,最終不能執行的原因很多,最關鍵的一個就是沒錢!
“可以!還有一事,白河主流經過天津租界,積水衝垮租界之法可行與否,你們也商量一下,盡快拿出方案,無須紙麵的東西說出來就好,貝勒爺的時間很緊迫,到達津門之前,你們必須拿出一個方略出來!
再就是海河流域在津沽一帶的橋梁,也要想法子斷掉,一事不勞二主,你們也斟酌一下。”
雖說三人沒有提出什麼實際的辦法,大多都是在李大成的思路上點頭搖頭,但幾句話李大成就能知道他們三人的肚子裏是有東西的,運河,即便撤回山東,對李大成都是有用的,這三人可以頂到運河衙門的缺上。
然後借助桂順之力,李大成要促成對運河的修整,戰爭隻是一時的,長遠之計必須要有,李大成以後的基地,就在山東、直隸一帶,具體是什麼地方,以後還要斟酌的。
“是!一個時辰之後,學生三人給二爺答複!”
不得不說這圓滑之人的話,聽著就是受用,與周幀硬嗆嗆的言語相比,圓滑的王勇欽說話比較讓人愛聽。
“去吧!”
打發走了三人,李大成瞅了一眼楞噔噔的桂順,顯然剛才說的什麼這廝一點也沒聽明白,或許他隻是不操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