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伯,明兒個這仗該怎麼打?”
“胡亂打就是了!怎麼打不是打?這也不能算是仗,隻是胡鬧而已!”
“大伯咱們說的是正經事兒!”
“老子說的也是正經事兒!官軍打仗如混混,混混打仗靠膽氣,能打的也就那麼幾個,放倒了,事兒就完了,怎麼打不是打?
你還真想指望著你手下這些生瓜蛋子,擺出個陣勢,玩一玩一龍出水、二龍搶珠?他們玩的了嗎?
草包一人一根棍兒,剩下的撿些石頭,等開打了,拿棍兒的上去撲人,拿石頭就在遠處瞄著打,你帶著那二十多把刀,照著對麵最能打的招呼,滅了他們事兒也就過去了。
至於**,讓他們杵到你眼珠子上,恐怕也隻能打掉牙,真要會玩那個的能在高寨混日子?”
真正的惡仗,孫守業這一輩子也沒打幾次,多半時候都是幾千人、幾萬人,呼啦啦的上、呼啦啦的下,一仗下來死不百八十個人,有些時候大炮一響,對麵就散了,他們這些當兵的追上去,幹的就是儈子手的營生,下了武器剁腦瓜子,再不就是屠村滅寨殺手無寸鐵的人。
官軍都打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能指望義和團打成什麼樣?真正能打的官軍,現在也不多了,淮軍當年是打過惡仗的,可甲午那年到了朝鮮,還不是一樣的丟盔卸甲,滿路的逃兵?
朝廷不成了,官軍也不成了,孫守業聽兒子說過武衛軍的事情,手裏的家夥都是好家夥,操練也是玩命的練,可軍中真正會玩那些洋家夥的不多,身上背的家夥,也多半沒子兒。
這刀磨得快了才能殺人,有槍沒子兒、有子兒沒槍,指望著擺架勢能打仗,不怪李中堂在甲午一敗塗地呢!
李大成這邊想了想孫老頭子的話,也是!義和團也就這樣子了,能有幾個能打的?真要是能打,早去天津衛混世道了,呆在高寨的指定不是什麼高人。
但輕蔑歸輕蔑,這真正拿著大刀片玩命,他是一點經驗也沒有,若是赤手空拳的幹,就自己手下這樣的難民,三五個殺起來不費事,但手裏有了刀,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孫大伯,俺這刀玩的不怎麼好,您還得指點指點。”
雖說這幾天,自己也揣摩了一些刀的用法,但比起孫老頭子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越是品味,孫老頭子之前傳的那些刀訣越是實用,這都是經驗教訓的積累,與其自己瞎想,不如聽聽孫老頭子的刀訣。
“嗯!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記住幾條就夠用,捅來的刀子趕緊避,劈來的刀子擰腳躲;刀口上身不害怕,順著刀口往回靠;對頭有人不忙殺,刀劈腳踹顧己身。
刺死砍傷,戰場最緊要的就是要護住自己,刺過來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能讓他上身,紮上了基本就沒救,劈下來的刀一定要閃,不然打在哪裏哪裏的骨頭就得斷,但動作不能太大,瞎蹦亂竄容易被圍攻死得更快。
至於砍來的刀口,越閃傷的越厲害,刀口傷人就在一個劃字上,你越往前走,刀口劃的力道也就越大,衣裳再厚也能劃開。
刀口上身的時候,你依著來的方向往回一靠,這刀口就劃不動了,靠好了這刀一下就能推到懷裏,靠這一下盡多是皮外傷,若是劃上了皮開肉綻露白骨,這一靠之後,你這邊就有了機會,回身一刀正好就是脖子。
戰場廝殺到處都是人,關鍵不是讓你殺多少,而是你不死能殺多少,猛人、牛人老子見的多了,一猛子勁兒上去‘劈裏啪啦’剁翻好幾個,回頭就讓人大卸八塊,這樣的猛人、牛人不做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