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操練(上)(2 / 3)

這些人吃的是民脂民膏,穿得是老百姓的血肉筋骨,時候到了也該讓他們吃吃百姓的苦。

大成啊!我給你說,這市麵上的銀子,一兩也就換一兩千大子兒,你知道種地的老百姓,以糧代銀、以錢代銀,要出多少嗎?

四五千個大子兒!這他媽不是扒皮刮肉嗎?老子一年光貼補這些就得出一百多兩銀子,不瞞你說,老子的幾百畝地,自打賃出去,就沒見著一分銀子!

世道亂成這樣,那些個官家最該殺,聽大伯的,到了京津這樣的官家多殺一個世道就好一分,玩玩那些個夫人、小姐也不算造孽,對他們造孽就是讓老百姓、苦哈哈享福。”

或許是因為每年貼補的銀子,或許是因為那沒有收入的幾百畝地,也或許是那一壺老酒,不管是哪一樣,都激起了孫守業這個老軍的血性,與尋常老百姓不同,在這些曆經沙場的老兵油子眼裏,朝廷、政府、法紀都是其次的,他們看的往往是最實在的東西,誰好誰不好他們心裏明鏡似的,想這蒙地獄裏爬出的老軍,門兒都沒有!

“哼!一個老不要臉,一個小不要臉!”

收拾完碗筷的孫家丫頭,也聽到了自家老爺子的憤世之言,給出的評價就是炕上坐著倆不要臉的貨。

“丫頭片子,你知道啥?男人才是女人的天,找個好男人比啥都好!”

見孫老頭子有些撒酒瘋的征兆,李大成咳嗽了一聲,決定從他嘴裏套點有用的東西,說這玩意兒,他也能說上幾天幾夜三五籮筐的,不就是胡侃嗎?

“咳……孫大伯,俺這黃河拳也有了,你說手下的弟兄該怎麼操練?”

聽到李大成轉移了話題,孫家丫頭緊繃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而孫守業聽到這個,臉色卻愈加的紅潤了。

“怎麼操練?當然是往死裏操練了,就門外那些貨,除了你家那幾個還算不錯,剩下的都是草包!

想讓草包上戰場,隻有一個法子,練,往死裏練,讓他們覺得打仗比操練舒服,練出的兵指定個個能打!

這麼練容易嘩變,處理的法子更簡單,組織一隊刀斧手,不願練的抓著一個殺一個,人殺得差不多了,這兵也就練成了!

別怕沒兵,這世道一旦亂了起來,到處都是流民,為了一個窩頭他們就敢玩命,朝廷的兵為什麼那麼慫,小日本子都打不過?

就是那領兵的不夠狠,他們是當官的,不是做將的,當官看的是成敗,做將看的是生死榮辱。

大成啊!你說為啥要打仗?在老子看來,就隻有兩個字:殺敵!”

孫老頭子這話實在,李大成的看法也是一樣,軍隊就該是純粹的軍隊,以殺敵為最終目標的軍隊,不參與政治隻是麵對敵人,有敵人軍隊就要不停的動,一旦有一天軍隊不動了那就隻有一個原因,麵前沒有敵人了,軍隊就應該是簡單的、純粹的,參與的政治越多,軍隊的戰鬥力越差!

但這些都是理論而已,他現在真正要麵對的問題是怎麼操練自己手裏的黃河拳,能打才是拳,不能打的那是癢癢撓。

“孫大伯,具體該怎麼練?”

“這你倒問對人了,就你那些生瓜蛋子,不是老就是小,想讓他們能打很簡單,倆字:玩命!

你不是有二十把短樸刀嗎?找二十個最有力氣的將樸刀分下去,剩下的那些,就讓他們練怎麼撲人。

一旦打起來,精銳殿後、草包上去撲人,前麵撲倒一個後麵砍一個,這麼個練法,你那五十多號人,能打一兩百!”

在李大成的印象裏,這個時候沒有這麼慘烈的戰法,但孫守業用他的經曆告訴了李大成,無論什麼時代,無論什麼戰場,老軍給人的印象就是慘烈,擰下敵頭做酒臚是慘烈,刮骨、盤腸、帶箭說的也是慘烈。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