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直隸的義和拳與山東的義和拳對不對路還兩說,走夜路有家夥事兒膽氣才壯,沒家夥事兒腳跟子發軟呐!”
維護孫老頭子,李大成沒這個想法,水靈靈的孫家丫頭被馬師爺糟蹋了,可惜是可惜,但與他一個逃荒的難民何幹?人家綾羅綢緞穿著,酒肉幹糧管夠,自己這邊連雙布鞋都透著八個窟窿眼兒,咱們挨餓受凍的時候,你在哪?若不是馬師爺擋了他的道兒,這事兒管不了。
孫老頭子想沾著義和團的便宜,帶著閨女平平安安的到天津衛,不是不成,路費總得給一些吧?
自己帶出來的那些個兄弟,可都是有血緣關係的,不是叔伯親、姑舅親、就是姨表親,這亂世能靠誰?還不是靠著血脈親情來活命?
自個兒那些兄弟,李大成剛剛也掃了一眼,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三四,雖說骨架子都有了但大多瘦骨嶙峋,他和李大憨這樣的小漢子,二十多個裏麵隻有三四個,這陽春的天兒,穿著夾襖走路都冒汗,身上罩著冬天的大棉襖,舒服不了!還有那些個上麵棉襖下麵赤腳的,這是要玩冰火兩重天嗎?
還有一句話說的好,打狗看主人、看人下菜碟,自己這幫子一看就是逃荒的,就算真是義和拳,混成這樣,別的壇口也看笑話啊!這世道破衣爛衫就要受欺負,老百姓之間也要分個貧富有無三六九等的。
“好個後生,明白人呐!
現成的糧食給你們糟蹋的差不多了,從馬騮山到天津衛,走過去也得三四天,二十斤的豆餅一人一張足夠了,路上的吃喝也全算老漢的,隻要有鋪子酒肉管飽!
衣帽鞋襪隻要老漢有的,你們隨便拿,到了天津衛,老漢再給你這後生五十兩十足的紋銀怎麼樣?”
李大成的條件,孫守業基本都答應了,唯獨一條沒答應,那就是趁手的家夥事兒,沒當過兵打過仗,不知道家夥事兒有多大的分量,這幫子野小子給了他們家夥事兒,就是給了他們膽子,有了膽子這些半大小子啥事兒不敢幹?這事兒吐不得口。
“銀子有沒有無所謂,俺們這些人真要弄銀子的話,也缺不了!
關鍵是家夥事兒,如果隻是老爺子跟著,家夥事兒有沒有也無所謂,您家裏這麼一個水靈靈的丫頭跟著,您老爺子就放心?
擱俺身上,俺是不放心的,義和拳、義和團,名聲叫得響,可老爺子,人心難測呐!
要是俺有今天沒明天了,再遇上這麼個水靈靈的大丫頭,不動手那就是伺候皇上的沒吊貨!”
金子、銀子、糧食,對李大成來說都沒有趁手的家夥事兒管用,金子,馬師爺給的那兩錠小元寶還在地上躺著呢?這倆小元寶還是馬師爺拿出來的,結果怎麼樣?馬師爺躺下睡過去了,金元寶再多對馬師爺又有啥用?死不帶去的玩意兒而已,這時候少帶些金銀是個盤纏,帶多了就是累贅。
“也對!這樣吧!老漢還有幾頭大騾子,弄個騾車馱著翠兒也方便一些,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路上要是出了亂子,老漢可不饒你!”
一番爭鬥下來,孫守業敗了,不是因為鬥不過麵前的後生,而是因為他老了,老的不敢放手一搏了,他這閨女得來不易,為了閨女婆娘都沒了,閨女再沒了家就沒了。
“還弄個騾車馱著?老東家,地上是兩個金元寶,您老收好權當是飯費了,您該幹啥就幹啥,俺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