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知道,我最需要安慰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痛。
那一晚被撕裂的,不止是我的純潔。我的心那樣的疼,沒人意識到。
他對我真的很好,陪我吃飯逛街,任何我多看一眼的東西,第二天就會出現我麵前。
他脾氣不好,動不動就大發雷霆。可是在我麵前他從不動怒,氣得狠了也不過拿東西出出氣,跟小孩兒似的。
他需/求很旺盛,我常常應付不來。每次強烈的歡/愛過後,總是好幾天下不了床。他就會很男人的抱著我刷牙洗臉,吃飯看電視,到哪都抱著。
他很忙,常常出遠門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
但他從來不會讓我失去聯係,固定的時間就回一通電話,跟我抱怨飯菜沒有我親手做的好吃,要求我準備福利給他。
有時候他會提前幾天回來,為了給我一個驚喜。還會買一大堆他眼中女人最喜歡的奢侈品。
令我時常覺得,自己不像他的圈養情人,更多的,倒像是他的妻子。
他還把我帶入他那個高高在上的圈子,毫不避諱地宣告我跟他以往女人的不同,鄭重地向所有人介紹。
——我的女人,尹丹青。
唐大經常在我耳邊感慨:太子這樣不可一世的人,遇見您,大概用盡他身上所剩無幾的耐心了。
那一刻,我沒辦法否認自己的幸福。
我總是在夜深人靜時安慰自己,就這樣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但卻是他最疼愛的那個人,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我其實恐慌大於驚喜。第一反應,並不想要這個孩子。
也是直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我才意識到內心最深處一直被狠狠壓製的念頭。
原來我是那麼介意他最愛的不是我,那麼介意做別人的替身,那麼介意在這種不倫不類的狀況下,為他生兒育女。
原來我私心一直不願意將就這份偷來的感情。
於是,在我們相識一年三個月零八天的這個晚上,我第一次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永遠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原本喜悅柔和的臉上漸漸轉變為難以置信的震怒,和錯愕至極的蒼白。
“尹丹青,你再說一遍……”
看到他眼底布滿的紅血絲,我知道唐大已經把我有寶寶的消息告訴他了,他一定又是好幾個晚上沒睡覺,就為了提前回來見我。
我不敢再看他,怕止不住地心疼心軟,快刀斬亂麻低聲開口。
“我不想再這樣了,我們好聚好散行不行?”
時間仿佛凝結住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他平靜卻堅決的回答。
“不行,你想都別想了,先好好睡吧,我明天再來。”
可能是怕忍不住傷了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他強忍著瀕臨暴怒的情緒,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倉促中,我什麼都再來不及說,就看到鐵門大力被鎖上,隨後聽到拳頭狠狠砸在牆壁上的聲音。一下一下,肉痛又血腥。
“唐傲開門!你開門!”
我使勁拽著門鎖,怎麼也打不開,隻能聽到一門之隔血肉盾痛的沉悶聲,敲擊在我心髒上,挫骨揚灰的痛。
等打開門的時候,我的視線裏隻剩下那雙血肉模糊的手。而他緊緊把我抱在懷裏,額頭的汗黃豆般滾下,卻若無其事地說道。
“以後不要再說類似的話,我不愛聽……”
我瞬間淚如雨下,好不容易才做下的決定,頃刻坍塌。
他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欲擒故縱的女人,既然提出了分手,絕對不隻是隨便說說。所以他將以前相處時在我麵前隱藏的那些霸道作風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又或者說他已經把不會放我離開的底限攤開。
之後我的生存空間被拘禁在一所固定的房間裏,四周都是他安排的人看守著,想要出去必須有他陪伴。
他近乎病態地防著我跑掉,卻不知道我根本不會跑。
當一個男人,願意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挽留一個女人,那麼她之於他,一定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我不知道這份重量能沉甸到幾時,但我已然舍不得辜負。
也許我並不是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但我是他最珍惜的那個人,將來還會是他孩子的媽媽,我會陪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並快樂著。
我終將成為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那個人,又何必介意他生命中那些短暫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