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書房門外那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呆立在那裏,手中的花兒都從手裏掉到了地上。
午膳時,陌澄與鬼皇歎笑著喝喝酒,白語在一邊扒著飯,苦瓜一片一片沒滋沒味的在嘴裏嚼著,味道不錯,是她愛的苦味。
“陌澄,你與小語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你可以把她帶回家了。”鬼皇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白語的表情,發現她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抗情緒之後,他笑了。
陌澄點點頭,笑著說道:“好啊,若是小丫頭答應,我便將她帶回家去,讓她看看自己家是什麼樣,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呢。”
白語聽到陌澄提自己,便抬起了頭,看著他們撇了撇嘴,她從腰間取出一條項鏈,扔給鬼皇之後,又再低下頭默默扒飯。
鬼皇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拿著項鏈愣了好半天,她給他項鏈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的,總也不能戴在脖子上吧。
“護身符,大叔你要好好活著。”
小臉埋在碗裏的白語這樣說了一句,言語之中似有深意,但當她抬起臉的時候,那燦爛得有點兒傻的笑容卻讓兩人打消了疑慮,她這般模樣,怎麼可能有什麼深意呢。
白語站了起來,用袖子一抹臉,眼睛一眨一眨的,空洞的眼神似也有了光彩,“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這麼急?陌澄有些疑惑,不過他期盼她要走還來不及呢,於是匆匆站起身,要與鬼皇告別,卻被小丫頭拉著直接往外麵走去。
鬼皇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背影不見他才低下頭,手中的項鏈不能說是粗糙,大概是小丫頭親自用草編起來的,不知用的是什麼材料,如此柔軟,就像金銀打成的項鏈一樣,鬼皇將它戴在脖子上。
“丫頭,其實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
白語拉著陌澄一路向前,朝著遠處,朝著城外,幾乎是以瘋跑的速度,她走在前麵,沒有拉著陌澄的那隻手不時的在臉上拂過。
“小語,你,你都知道了。”陌澄了解白語,他知道白語就算瘋了也是一個細心的人,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個心知肚明的人,陌澄緩了緩,說道:“小語,你,你別太傷心,你師父還在外麵等著你呢。“
白語沒有回答,然而陌澄卻用力將她拉住,讓她不要動回答他的問題,白語一怒,甩開陌澄的手,猛地回頭。
陌澄看到白語的臉,一愣,她……她哭了,他的態度軟下來,趕緊的到她麵前,想要用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她卻是往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在書房的話我都聽見了!”她看著陌澄,眼淚刷刷刷不要錢的往下掉,側著頭伸手一抹,紅紅的眼看著他,“姐姐,我不是個愚笨之人你從來都知道,我的執著你也知道,大叔讓我離開,我乖乖離開,還不能讓我發點脾氣嗎?”
然而陌澄的重點,卻不在這些上,他看著白語,有些驚訝,“小語,你,你叫我姐姐?你想起來了?”
“是的姐姐,我想起來了。”不應該說想起來,應該說她在見到陌澄之後,記憶以及神智都開始漸漸地恢複了,她跟著鬼皇大叔好久,鬼皇大叔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她怎麼可能不對他生出依賴之情。
她隻是因為嘯天的死,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導致一時的神智失常,加上她自毀筋脈,仙氣隻能在仙源中徘徊,不能通過筋脈來修複,所以,如果沒有什麼別的刺激的話,她的記憶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夠恢複。
當陌澄出現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她一片空白的腦海似乎突然竄出了什麼東西,她什麼都沒有想,之後與陌澄在一起生活,她腦中竄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讓她也漸漸的明白了許多的事情。
嘯天的死,她已經不再沉浸悲傷,她將嘯天的屍身收到了天地空間之中,連同嘯天的魂靈一起,如果緣躚說的她的身份是真的話,那麼,當她回到那個高度之後,她一定能有辦法救活嘯天。
“小語,你……”猶豫的說,陌澄看著白語的神傷,安慰之語難以說出口,他天生性情暴躁,或許就不適合安慰人,但小丫頭這麼傷心,他卻無法無動於衷的看著。
“行了,姐姐別說了。”抹去臉上的眼淚,白語說道:“我們走吧,按照鬼皇大叔的意願,我們離開這裏。”
“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