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小語,小語……”
是誰在叫我?爹爹,娘親,還是師父……意識浮沉之間,她漸漸清醒,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猶如靈魂歸體,猶如大夢三生,她失憶二次,算是重活了三次,重生之所,人界、幽冥、鬼界,都不是同樣的地方,這三生的記憶重疊,讓她有些恍惚。
“小語,你怎麼樣了?”南宮文茵見白語目光呆滯拍了拍她的肩,伸手在她眼前晃著,擔憂的看著,“小語,該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幽佾,你快過來幫我看看她。”
幽佾看著南宮文茵有些無語,他都已經把山洞的禁製都去除了,讓她可以看到東西,怎麼還讓他過去看呢?她又不是看不見。
然而南宮文茵一回眼,看著幽佾,怒目而視,“讓你過來看看小語有什麼事兒沒有,又不是說我看不見,快過來!”
見到發怒的南宮文茵,幽佾默默地走了過去,到她身邊然後緩緩蹲下,看著白語,表情正常、麵色紅潤,他看著南宮文茵,“她沒事。”
沒事,沒事能目光呆滯嗎?南宮文茵真想直接給幽佾一個耳光子,她原來不是這麼暴力的人啊,她的善良溫婉都哪兒去了呢?被狗,啊不,被狼吃了吧。
“師姐,我沒事。”阻止了南宮文茵正要動的手,白語對著她笑道:“小語不僅沒事兒,反而還更加精神了呢。”
一聽這話,南宮文茵就放心了,她拍拍白語的小腦袋,跟對幽佾的態度完全不一樣,“沒事就好,小語餓不餓,師姐有吃的。”
幽佾默默地到一邊去拿了一隻烤雞過來,然後遞給南宮文茵,活像南宮文茵的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
南宮文茵給了幽佾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拿過烤雞,對著白語笑得十分溫柔,“給,師姐親手做的,味道一定很好。”
看著這黑不溜秋的烤雞,白語抬眼看幽佾,對方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她卻是搖了搖頭,對著南宮文茵說道:“師姐,小語並不餓,小語有事要和你說,就是小語聽見……”
“有什麼事不如到了我的後院,你們師姐妹再好好談談。”
紀糠的聲音忽然傳來,白語神色一凜,騰的一下站起來,召出木劍,撫摸著久違的劍身,唇角勾著自信的微笑,她劍指緩緩走來的紀糠,“紀糠,你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紀糠原本無謂的神色一轉,盯著南宮文茵與白語,發出淫蕩的笑聲,“哈哈,自然是來好好的疼愛你們啦。”
“你,無恥下流混蛋人渣……”南宮文茵叉著腰,指著紀糠一頓臭罵,千百個詞彙一口氣說下來,氣兒也不帶喘的,她看著紀糠,一副潑辣的架勢,“該是我們好好疼愛你才是,你之前聯合宮清雪害得小語這般痛苦,我一定要報仇!”
白語腦中已然有了從前的記憶,她做事更加完全,她看著紀糠,腦中便浮現關於紀糠的一切事情,不過幾個眨眼,她便已經知道了她們關於紀糠的所有事,她冷冷一笑,從腰間取下一個藥瓶,拔了塞子。
“紀糠,如果你還想再變成那般無力的老人一次,我可以成全你。”說著,白語準備把藥瓶裏的藥粉往紀糠拋去,但是紀糠不躲不閃的,讓她有點疑惑,手中動作頓了頓,她問道:“紀糠,你為什麼不躲,你不害怕嗎?”
聞言,紀糠卻是哈哈大笑,他笑得肚子都痛了,捂著肚子再笑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直起腰,他說道:“白語我告訴你,你知道朱雀使者在你額頭上下的是什麼嗎?那是單向轉換印,從那時候開始,作用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會作用在你的身上,而作用在你身上的卻不會反作用在我身上。”
“嗬。”白語冷笑一聲,怪不得,那個宮清雪居然恨她入骨,用這種辦法對付她,夠狠,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徑直將藥瓶裏的藥粉灑向了紀糠,“有本事就反轉一個,我不在乎反正我的身體永遠也不會……”
她的話停了下來,因為她忽然記起這好似是不能對別人說的,是以她就靜靜的看著紀糠身上的變化,她等待著。
紀糠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兒,不躲不閃,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身體開始慢慢起了變化,他的皮膚轉瞬就變得如同人間八旬老人那般皺巴巴,而且越來越皺越來越皺,根本就沒有停下的趨勢,他有些驚恐。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如同第一次中了藥粉那樣,一點一點的變蒼老、沙啞,一個人轉瞬變成老人,十分恐怖,“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白語伸手在眉心一抹,一個首字被她抹了下來,她提著木劍,走近紀糠,“你以為我為何還能活著,自然是解除了這個。”
“你!”紀糠惡狠狠的看著白語,但因為老化而下垂的眼皮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他渾濁的眼睛已經看不清白語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