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長排的隊伍,五人漸漸來到了城門口,三鼠所扮的書生、書童以及商人都沒有問題的過去了,輪到南宮文茵、白語扮的老婆婆與小娃娃的時候就出了點小小的問題。
“站住!”
站在門口檢視的鬼兵命令。
南宮文茵艱難的抓過身,用手捂著嘴咳了兩聲,滄桑的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快要被蓋住的小眼睛看著這位鬼兵,問道:“這位官爺,請問有什麼事嗎?”
鬼兵不屑的看了看她,然後指著白語扮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說道:“她留下,你可以滾了。”
此話一出,南宮文茵當即把白語護在了身後,眼淚瞬間就留了下來,順著滿是皺紋如同枯樹皮的臉,怎麼也滑不下來,“官爺不可啊,老婆子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隻有她這麼一個孫女兒,她是我們家唯一的孩子啊。”
“去你的。”鬼兵一把把南宮文茵推在了地上,眼神不屑,“我管她是不是你家唯一的孩子,你隻要知道,城主的公子下了命令,城裏一個漂亮姑娘可愛女娃都不能放過!”
白語蹲在南宮文茵身邊哭的淒慘,聲音尖利,一邊抹眼淚一邊想著,是不是該硬闖,反正都到了城門口,還差幾步就能出去了。
就在這時,一邊的茶棚裏緩緩走出了一位青衫公子,他神色淡漠的看了鬼兵一眼,聲音清冽,“讓她們離開。”
鬼兵正要怒罵,卻見青衫公子腰間一枚暗黑色令牌,腿一軟,跪了下來,對著他求饒道:“小,小小小小小兵不知沉瀾公子會在此處,請,請,請沉瀾公子饒命。”
沉瀾神色並未有變化,他隻是看向了艱難爬起來的老婆婆與小娃娃。
鬼兵會意,站起來對著自己的人一揮手,怒道:“還不快扶起老婆婆,讓她們出城!”
幾個無辜的鬼兵走過去把南宮文茵扶了起來,然後讓開了一條道路,看著小娃娃白語艱難的扶著老婆婆出城去。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五人出了城卻並未鬆下心來,他們沿著路一直走到郊外,那日南宮文茵與白語出現的地方,方才輕舒一口氣,各自找了一個地方坐著,休息,休息一下。
喝了一口水之後,白語將複原的藥朝著他們每人扔了一顆過去,坐在原地感覺是無比的驚險,方才差一點她就要決定直接闖出去了,多虧了那個看起來神色淡漠的青衫公子,不過他是誰呢?他為什麼要幫她們呢?
恢複自己原來的樣子之後,南宮文茵方才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她靠在身後的那棵樹上,兩手輕輕的揉著腰,麵上神情是無比的感慨,“原來人老了之後就真的不中用了啊,就那麼輕輕地推了一下,我感覺整副骨頭都要散了呢。”
聞言,其他幾人都笑了,尤其是三鼠,笑得最厲害。
“剛開始看到茵茵變成那樣的時候,我都認不出來,要不是小語說你是茵茵,我還真的就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老婆婆了呢。”鼠頭也頗為感歎,“小語的藥還真是神奇,以後逃命可以全靠她了。”
聽到這話,正在吃東西的白語撇了撇嘴,無比鄙視的看著鼠頭,“你要逃命就逃命去,我才不奉陪呢,等找到了路,我就和師姐回家去。”
說完,她還輕哼了一聲。
“回家?”鼠頭倒是沒介意白語說的話,她呀,有時候就是嘴巴毒了點兒,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跑過來幫他們的,他隻有一個疑問,“你們的家在哪兒呢?我隻聽說是老酒鬼把你們帶來的。”
說到家,兩人神情都有些黯然,白語連連歎了好幾聲,才看著鼠頭,眼中盡是真誠,“鼠頭哥哥,如果小語說小語其實還活著,你們會不會把小語吃了呢?”
“當然不會。”三鼠異口同聲,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把小丫頭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了,別說吃了她,就是有人要吃了她,他們也絕對不會讓的。
白語問這話當然不是空口說的,鼠腦精明,他看著白語,語氣有些試探,“小語是因為想自己在人界的家,所以才每晚都看著天上的月亮嗎?”
嗯了一聲,白語點點頭,眼中露出懷想,“雖然鬼界的月亮與人界的不一樣,但它們既然同為月亮掛在空中那就必然有共通點,所以,如果我將思念寄托在月亮上,它們是不是可以將小語的心裏話帶給師父還有姐姐呢?”
在聽到白語前麵的一句話的時候,三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在聽到後麵的話時,又不約而同的笑了,小丫頭實在太單純,腦子聰明性格單純,這點有時候會迷惑了她的雙眼與心靈啊。
“唉,我們對鬼界又不熟,初來乍到還是因為老酒鬼的介紹才慢慢熟悉了這裏,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南宮文茵歎著氣,逃出了鬼城不代表接下來的日子就好過了,他們連基本的目標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