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絮之前改到別人名下嫁到附近一個莊頭家,主人家並不是三江城的,所有莊頭頗有點天高皇帝遠的意味,柳飄絮嫁過去不說別的,吃穿不愁,比莊戶人家的日子好過很多。-叔哈哈-雖然隻生了一個哥兒,好在生的哥兒長的好,深得爺爺大大的喜歡,在家裏的地位還是比較牢靠,不會被夫君在外的‘花’‘花’草草取而代之。
年成不好時,柳飄絮還能偷偷送些糧食回原家,瘟疫的時候,莊頭把大‘門’緊鎖,也安然無恙的度過那兩年。危機出現在新皇登基後,莊子的主人好死不死就在新皇要清算的名單下,皮之不存‘毛’焉附之,主人都不在了,這個莊子又豈能安然度之。莊子易主,莊子裏的奴仆都是罪奴,得歸到當地官府再做分配。
莊頭事先得了消息,把兒子一家都上報在瘟疫中死亡,按照流民算‘花’價錢給兒子他們重新辦了戶籍,所有家財也給了大半給他,讓他們自己去過日子。
兒子雖然風流‘混’賬些,對他爹和阿伢來說還是一個孝子,得了大把的錢財並沒有按照柳飄絮建議的去他原家的柳葉鄉買房子置地。隻在一邊看著他爹和阿伢被拉到官府,等官府說有一批罪奴出賣,他才請人用錢把他爹和阿伢買回來。
這一家人再見麵自然和樂融融,柳飄絮卻不太高興,畢竟這一落戶籍,一買罪奴,家底也用的差不多了,他們尋常也是不做事的,這離了莊子也不知道有什麼活路。再者他們知道現在再在三江城住下來如果被人舉報,一家子都得玩完,就決定全家搬遷到北方去。
背井離鄉柳飄絮不太願意,再加上本來以為可以當家作主了,爹和阿伢一回來,他又是個被使喚的命,而且省吃儉用和從前完全不一樣,柳飄絮受不了這個苦,又自怨自艾自己命苦。一路上這種不滿一直累積,直到他夫君半路上領回來一個夫郎,這種不滿到達巔峰,他偷了夫君的錢,自己一個人偷偷回柳葉鄉去了。
他不怕他們回去找他,回去找他也是兩敗俱傷的場麵。
他們果然也沒有回去找他,或者說,他的離開是早有預料。除了他生的哥兒有點悶悶不樂外,其餘人還是照常往北方走。
“你阿伢這種人是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你看他受不了苦就自己一個人走了,何嚐想過你一分一毫。”莊頭並不在孫子麵前詆毀他阿伢,隻是跟他說事實,讓他自己去想。十歲的哥兒自己會懂事了,再者這個哥兒從小就是被他大大帶著,和爺爺大大的感情深的很,莊頭自信這個孫子不會幫著他阿伢,還怪他們。
“爹對阿伢好一點,阿伢就不一定會走了,爹在外頭還有相好的,還要帶他回來,阿伢肯定氣不過。”哥兒從另外一條說,他阿伢做的不對,他爹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大大‘摸’著他的頭說“這爺們和夫郎相處都是有學問的,你如今隻旁觀著,看這個阿伢怎麼跟你爹相處,你再看看你爹有沒有變化,再想想從前你阿伢怎麼做的,你自己會明白的。好賴都是自己過的。”他兒子是風流,柳飄絮何嚐不是放縱他,如果他管了夫君,他兒子何嚐會這麼不給他臉麵,把外頭的夫郎接回來。
莊頭年輕的時候也‘花’‘花’,還不是給他鎮壓住了。
他爹帶回來這個夫郎,姿‘色’比不上柳飄絮,但人溫溫柔柔的,對一家子老少都很周到,一路上就沒閑過,不做事的時候也在繡‘花’,貼補家用。他是個寡夫郎,原家不爭氣,死了夫君後就被君伢家賣了,這家兒子買了他,把他養在外頭。家裏出事後也給了他一點錢,讓他自己去找活路。
他想了想,還是把家財都揣在身上,遠遠的跟著他們上路了。他一個寡夫郎過的太辛苦的,沒有人庇佑,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被人賣了。雖然他和這家兒子是不正當的關係,但他對他還不錯,想著跟過去,以後繼續當個外室也不錯,他自己能養活自己,隻要他偶爾來陪陪他就好。
被發現,被帶回來,然後他的夫郎一走了之,寡夫郎心頭狂跳,卻告誡自己平常心,平常心。行事周到卻不謙卑,不專權,對夫郎留下的哥兒也不過分討好,也從不對這家兒子說要轉正的事。如此相處,人心都是看得到。哥兒趴在他大大的膝蓋上,“光比對爺爺和大大的孝心,我阿伢就差的遠了。”有點哭腔的說,實在不想承認,兩個人比較,他阿伢實在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