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祁滾到炕上躺好,把薛白扒拉自己腦袋的手抓到自己懷裏:“這事兒哪知道?對村裏也不熟悉,到時候還得請教請教老丈杆子……要不說說唄?”
薛白從小這村裏長大,誰家什麼樣自己心裏也該有本帳了。
這村裏有老實肯幹的,自然也有李二狗、鄭寶根那樣的懶漢。況且還有過得稍微殷實點兒的家不屑於來做小工,都得打聽好了,別不知不覺的把得罪了。
薛白想了想,說了兩戶家,都是宋嘉祁沒印象的家。薛白倒是沒好意思提自己娘家,他大爺、他爹幹起活兒來自然沒話說,大堂哥薛高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隻是叫了這三個,難免要把薛中這個眼高手低的也打包帶走。
薛白才不願意帶薛中呢。沒出門子那會兒還不覺得咋樣,這一出嫁冷眼旁觀著,越發覺得薛中煩了。
況且老丈去女婿家做工,到底說出去也不是個事兒。
“那有空兒上他們家去問問。”宋嘉祁把薛白剛才說的兩戶家記了下來。
薛白垂下眼:“唉,要不是咱倆實幹不來那麼多活兒,還是能不村裏請就盡量不村裏請……這一村子多多少少沾親帶故的,請了這家不請那家,又得好一陣閑言碎語。”
不患貧來患不均,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薛白隨口說了一嘴,宋嘉祁卻是樂了:“這有啥的?不想村裏請咱就不請唄。別的事兒不敢說,請幾個勞力還是請得著的——說閑話嘛……隨便說啦,橫豎是誰家也沒賺著錢。”
薛白以為宋嘉祁隻是說笑呢,畢竟不村裏請還能去哪兒請?沒想到宋嘉祁還真外頭找到了。
別忘了,那饅頭的消費群體正是一群從周邊村子裏到鎮上打工的。
有那長期給某個店做長工的就不說了,還有給做短工的:長則三五天,短則當天結,有活兒沒活還得看運氣。
薛中以前鎮上做得就是這個,一來收入本來就不穩定,二則薛中又不是個踏實肯幹的,賺得就更加有限了。
宋嘉祁就賣饅頭的時候,順嘴問上一句。
宋嘉祁給的價格並不算高,一個一個月才五百文,就這也有動了心:不管怎麼說,這每天都有活幹,每天就都有進賬,可不比找不到活兒幹等著強?
宋嘉祁也沒打算多請,三四個就夠了:他前兩天才交了買山的一百二十兩銀子,現雖說還剩幾十兩,到底覺得緊巴巴的不放心。
但是招來了,住哪兒又成了問題。
住家裏是肯定不行了:先不說他們家一共就兩間房,他也不至於想不開到讓一群大老爺們跟自己媳婦住一個院子……
最後還是好說歹說的,找了村裏有空房的家租了一間:貴到不貴,就是有點兒破。能空著的房子多半是老宅,比宋嘉祁那時候剛買的院子好不了太多。
但是那幾個漢子也不嫌棄:鎮上幹活窮的時候怕是路邊橋洞哪兒都睡過,有地兒睡就不錯了。。
宋嘉祁把帶到村子裏,跟薛白囑咐好,就又要找急忙慌地往鎮上趕。現店裏生意越來越好,好多知道這裏有便宜的吃食不惜走老遠的路過來買,宋嘉祁現有空就做饅頭,完全顧不上前頭了。
好付婆是個老實肯幹的,把收銀這方麵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宋嘉祁省力不少。
宋嘉祁一心往鎮上趕,猛不丁的路上忽然竄出來個,差點沒被小毛撞飛。宋嘉祁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那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哎呦”了一聲倒退三步,嚇得麵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