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鄭家在計劃著買年貨,整個村子都進入了過年的氛圍。
碧溪村是個窮村,在這年根底下也難免“奢侈”一把,要割點肉吃。
這個時代的肉宋嘉祁買過幾次,和薛白成親時的喜宴,薛白回門時也買了三斤做禮,其實並不貴,一斤五花肉八文錢,瘦肉更便宜點兒,隻要七文,賣一隻蘋果就回來了。
不過這個時代的斤兩和現代社會的不同,若要按克算,這裏的一斤大概就隻有300g。
穿到這兒之後宋嘉祁沒吃過幾次肉,自認為已經夠入鄉隨俗很勤儉節約了,但是村裏人明顯比他更會過日子。
半下午的時候村長拿著他的大鑼:就是他給宋嘉祁和薛白主持婚禮時用的那張鑼,在村口“duangduangduang”地敲了起來。
宋嘉祁正在院子裏練習用農具:薛白說想在院子裏再開一塊兒菜地,春天就可以種點兒菜來吃,雖說空間裏的菜夠他們吃了,但院子空著也是空著,種了菜拿出去賣也是好的。
薛白發話了,宋嘉祁自然照辦:再說春耕在即,他還不會種地呢,正好練習練習。
這一陣鑼聲把宋嘉祁嚇了一跳,差點沒鋤到自己的腳。
“小心!”薛白連忙跑過來,蹲下仔細查看:“還好沒有鋤到——還是我來吧,我看你鋤地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宋嘉祁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在種地這件事兒上他確實沒什麼天分……
不過再沒天分也不能自己在家坐著讓老婆去種地啊。宋嘉祁開始狡辯:“這怎麼能怪我?都是那鑼聲嚇到我了,不然我肯定鋤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誰,好好的敲什麼鑼?”
“是村長,一般村裏有事兒的時候,村長都會敲鑼來召集大家。”薛白算了下日子:“快過年了,今天應該是召集大家問要不要一起買肉,宋大哥我們要去看看嘛?”
“……買肉?怎麼買?”
“就是大家一起出錢買兩頭豬殺了分肉。誰家要多少肉得先跟村長說了,好算買多重的豬。想要豬血下水也可以,這樣算下來要比去鎮上買肉便宜不少呢。”
以前在薛家,就是薛老娘每年也會在這時候買上二三十文錢的肉包一頓餃子。薛白想起餃子,就覺得自己的嘴巴裏分泌出了不少口水,拉拉宋嘉祁的袖子:“宋大哥我們也去看看吧。”
看到薛白明顯饞了的小模樣,宋嘉祁挺高興的。薛白剛嫁過來兩天吃米飯都會誠惶誠恐,燉了土豆紅燒肉就隻敢夾土豆,一副小可憐模樣,哪像現在都知道跟自己要肉吃了。
宋嘉祁不想薛白太省,也不需要薛白省。他們家現在也算“有車有房”,雖說不是父母雙亡,宋嘉祁的父母遠在另一個世界也不需要他們供養,暫時也不需要攢奶粉錢,吃點兒肉還吃不起嗎?
宋嘉祁永遠忘不掉新婚之夜自己看到的那具身體:那麼瘦,那麼小,抱起來那麼輕,說是皮包骨頭都不為過。
跟自己過了半個月,雖說胖了一點,也沒有多少。
他們揣上錢過去的時候,村長已經在村口的大樹後頭撿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了,前麵排了長長的隊。
宋嘉祁在隊伍裏瞧見了不少認識的人:薛老娘是早早的就排在了前頭,王桂花跟在她的身後;隊伍中還有上次辦喜事兒來幫忙的徐嬸,鄰居獵戶大叔,還有李小叔。
當然還有好多和李小叔一樣,曾經蹭過他家車,後來堵過他家門的人。
宋嘉祁領著薛白跟村長、薛老娘、徐嬸、獵戶大叔打了招呼,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排到了隊伍後頭。
隊伍最末的人回頭瞧了他們一眼,有些驚怕地往前擠了擠。
……真是莫名其妙。
宋嘉祁懶得感受周圍人對他們的態度,薛白卻有些不自在,連話都不怎麼說了。
宋嘉祁最見不得他小可憐的模樣,引著他說話:“咱們買多少肉?——往年什麼價格?”
薛白愣了愣:“……我也不知道qaq”以前都是薛老娘或者王桂花來買,薛白隻知道比鎮上賣的便宜,具體價格卻不知道。
“好吧,那咱們買多少?”
薛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咱們買……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