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看就剩個十幾天就過年了,過罷年就要開始春耕了。他們既然打算開荒,就要趁早選地才是。
不過上次因為驢車的事兒,村長近來對宋嘉祁頗有些不冷不熱的,這看地、量地、登記都得村長經手,現在村長不說不上心吧,反正也沒上多少心。
宋嘉祁摸了摸鼻子,卻也沒後悔自己的決定。
不是說大多數人都這麼幹,這事兒就是對的,就該這麼幹。宋嘉祁不敢說自己是百分百對的,但他也不屑於加入那大多數的人,為了點可笑、毫無意義的“鄰裏和睦”拉低自己的逼格。
後來宋嘉祁幹脆不用村長領著他轉了,沒得看人白眼。直接和村長說他先看著,看好了地再去找村長。
村長也就同意了。
隻是這荒地既然是荒地,那確實是不大好。宋嘉祁雖然對土地不懂,也知道石頭多的、水分少的地不好。
想了想,宋嘉祁決定先回家來跟薛白商量一下,種梯田的可能性。
“梯田?”薛白疑惑地看宋嘉祁一眼,“那是啥?”
“那……”這光用嘴也形容不來,宋嘉祁連比劃帶說的,就差從炕洞裏掏出把灰堆成小山跟薛白講解了。
“這,這能行嗎?”薛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有沒有種梯田的不知道,反正這方圓……他去過的最遠的地方都沒見過有啥梯田的!
“試試吧,要是可行,弄下來的石頭和土還能再蓋間房。”宋嘉祁握著薛白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總覺得讓你住這小破屋委屈你了。”
薛白任他握著自己的手,成親時間不長,薛白卻已經習慣了宋嘉祁的親密。“哪兒委屈了,夠住就行……其實小家也有小家的好處,一抬頭就瞧見你了。要是大房子,找人都得多費勁?”
宋嘉祁嘴都要咧到後耳根了:這麼樸實的情話是誰教他家薛小白說的?
“嘿嘿,不過現在是夠住,以後呢?”宋嘉祁圈住薛白:“以後你不給我生一三五七九個胖娃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房子不夠大,這屋子裏站都站不下!”
薛白被他描述的場景逗樂了,樂著樂著,又有點難過。
“怎麼了?”宋嘉祁低下頭,拿自己的鼻子尖去拱懷裏的人。
“……沒事兒。”薛白扭了扭身子,“宋大哥,咱還是少蓋點房子吧,我怕我生不了那麼多qaq”
……明明薛白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傷心,宋嘉祁卻十分想笑。
為了不讓自家小媳婦更難過,宋嘉祁努力板起臉:“我說笑呢,你還當真了,生一個三個就算了,生七個九個那是人還是母豬?”
宋嘉祁把薛白抱在懷裏,小心哄著:“要是生一個,咱家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要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將來誰要敢欺負我兒子我就去打他爸,你說好不好?”
“好好好!”
薛白在擔心什麼,宋嘉祁很清楚。
他們成親不久,但宋嘉祁已經發現了,薛白簡直“心機”到不行!每次完事都拒絕馬上洗澡,還要往自己腰下墊枕頭,宋嘉祁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
哥兒懷孕是不容易,大多數終其一生隻有一兩個孩子,生下的孩子還是哥兒的概率起碼占一半。有的一輩子也沒個孩子,像那個李小叔——宋嘉祁也是後來才聽薛白說的,李小叔一輩子沒有孩子,年輕的時候做了人家的後阿姆,現在跟繼子關係也一般般,老伴兒也走了,其實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孩子的問題上,宋嘉祁並不著急。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gay,要是沒來這個世界,沒遇上薛白,無論他在現代找個怎樣的男朋友,都注定了是要斷子絕孫的。
無論薛白生男孩也好女孩兒也好哥兒也好,都是上天對他額外的恩賜——就算生不出來,宋嘉祁也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多少年了。
鄭鑫兒走到宋家院子外頭,朝院子裏探探頭——靜悄悄。
鄭鑫兒抬手敲了敲開著的院門:“小白——誒不對,宋家的!在家不?!”
屋裏一陣叮呤咣啷雞飛狗跳。
好半天薛白才從屋裏跑出來,頭發都有點兒亂了:“你咋來了?”
“咋?我來的不是時候?”鄭鑫兒促狹地瞧著他笑。
“哪兒啊——”薛白有點心虛:“你啥時候來都是時候!”
“哦,那我可要進去坐坐了……”鄭鑫兒抬腿就往院子裏走。薛白連忙攔住他:“行了行了,我的好鑫兒,你到底啥事兒?”
鄭鑫兒也隻是嚇嚇他,到底不是真要去屋裏坐,現在薛白問了,他也就直說了“是這樣,俺家後天想去鎮上買點年貨,俺爹讓我來借你家驢使使——放心,俺家給錢,不讓你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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