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貴海高中(2 / 2)

“薛海已經快二十了,再不結親就晚了。你不急著抱孫子,我還想趁著眼沒花能喘氣的時候瞧一瞧重孫子呢。”薛老娘歎道,“你就當是犧牲薛白一個——總不好讓薛海打光棍吧?”

聽到犧牲兩個字,薛貴渾身一震,到底是點了點頭。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因為家裏的頂梁柱回來了,薛老娘難得大方地煮了一鍋雜糧麵條,上麵還厚厚地碼著一層炒野菜。

農家人吃飯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倒是常常在吃飯的時候商量事情,薛老娘便提起了薛海的親事:“以前是咱家沒有,沒法子。現在薛白爭氣,給你這個當哥哥的掙了一份子,你可別太落在你弟弟後頭。小海啊,你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啊?”

薛老娘心情好,難得的還誇了薛白一句。

薛海顯得有點心不在焉,隻是點了點頭。“奶奶,我的事兒不著急,這是薛白的聘禮錢,還是多給薛白添點嫁妝吧,省得到夫家該受屈了。”

“娘,您看,這阿海都說不急了,俺家薛高還比阿海大了快一歲呢,這哪有當哥哥的還沒成親,先給弟弟說親的理兒?那外頭人能不說點啥?”薛老娘還沒答話呢,王桂花立刻道。

薛老娘一摔筷子臉一沉:“你咋不說薛白還先定了親搶在他倆哥前頭了呢?要麵子我把薛白的親退了一家子打光棍咋樣?!要戳咱家脊梁骨也不差這一件事。”薛老娘冷笑道:“少給我裝那模樣,你心裏想的啥我還能不知道?少拿外頭人來壓我,老娘我但凡有點顧及,這一家子誰也活不到現在!”

“你瞎說啥呢,薛高的事兒娘心裏能沒底?用得著你操心啊?”見薛老娘動了氣,薛富連忙道。

王桂花被自己當家的教訓了,也不敢再吭聲了,低頭老老實實的吃飯。

薛高拿筷子撥了撥碗裏的麵條,由始到終一句話也沒敢吭。

吃罷晚飯,薛貴和薛海都拿出這些日子的工錢交給薛老娘:薛貴做工的鋪子包吃包住,每個月按工作量給錢。薛貴兩三個月回家一次,拋去在鎮上的花用,這一回便有八百個錢給薛老娘。

而薛海則拿了一貫錢出來。

薛老娘樂得合不攏嘴,連連誇讚薛海懂事兒又能幹。待到了薛中那裏,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薛中總共隻拿了八十個錢給薛老娘。

要知道,薛中在鎮上給人扛大包幹零活是不包住的,飯也是有時包有時不包——那包飯的活就得比不包的少個幾文錢。薛中往日都是借住在薛海做工的酒樓,和酒樓的夥計一起住

。可他又不是酒樓的夥計,自然是有人不願意的,還是薛海說每月拿出來五十文錢給薛中當住宿費,掌櫃的才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這錢自然不可能是薛中出:他也就笑嘻嘻地跟薛海說了句謝謝也就完事兒了。

這是兒薛老娘本來不知道,因此抱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想法,覺得薛中在鎮上每個月能賺個二三十文也強過沒有。但是自從有一次薛中自己說漏了嘴讓薛老娘知道了這裏頭還有五十文錢的事兒,頓時就不淡定了:這咋算也沒有回來種地劃算啊?

因此今天薛老娘見了這八十文錢,也依然沒個好臉色:“你說你一天到晚在外頭有個啥用?還得小海在你身上倒貼錢!早跟你說了趕緊回來種地你就不,你做工倒是養得活你自己養得活你老子啊?”

薛中最不服氣薛老娘隻疼愛薛海對他沒個好臉色,常常與薛老娘頂嘴:“那咋,海哥就能出去做工,我跟俺哥就得在家種地?奶你咋就這麼偏心?”

薛老娘大怒:“小兔崽子你跟誰說話呢?跟你那沒臉皮的娘淨不學好!

你跟小海比?你不看看你拿回來多少錢小海拿回來多少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想在家種地不就是想偷懶嗎?在鎮上吃香的喝辣的比在家吃糠咽菜是強,你倒得有那個本事啊?讓小海每個月給你補貼算啥本事?!”

薛中臉上有點掛不住,把錢往桌上一扔轉身就走。

薛老娘在後頭追著他罵:“好啊你個小王八犢子,敢跟你奶奶甩臉子,你有本事以後別用小海一文錢,有本事你走出這個門再也別回來!”

薛中腳下一頓,轉身往他和薛高的房間去了,“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我告訴你倆以後他再不準去鎮上!

”薛老娘一肚子的火兒沒處發,逮著薛富和王桂花就罵:“養出來的這是什麼玩意?他以後就得在家給我種地!跟小海比你憑啥!你就一個種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