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不死(2 / 3)

艾比哭的氣咽聲堵,沙啞著嗓子四處求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他,我跟你們回魔法部,你們把他送到聖芒哥好不好?求求你們……”

“沒有用的,他的心髒已經被擊碎了,這是救不回來的。”那個監視艾比的蒼老巫師憐憫的搖搖頭。

艾比無助的去看丹尼爾,卻看到一雙平靜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斷裂的氣管發出嘶啞的出氣聲,戀戀不舍的目光一直看著艾比,好像母獸對沒有生存能力的幼獸的擔憂,這種溫柔絕望的目光直讓人心碎。

然後——這雙淡褐色的眼睛闔上了,永遠的。

艾比悲鳴一聲,放聲痛哭,完全沒有控製的哭泣,痛快的流著眼淚,把丹尼爾緊緊的抱在懷裏,一一去觸摸那血跡汙穢的傷口,從綻裂的頭部,到幾乎斷了一半的脖子,還有胸口上一個大大的血洞,裏麵原本是一顆跳動的心髒,現在卻永遠的停止了。

負責監視艾比的傲羅們都靜靜的站在周圍,沉默著不說話了。

艾比哭的全身脫力,圓潤的小手用力攏起血泊爆裂的傷口,艾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丹尼爾的痛苦。

丹尼爾的手,這麼靈巧的一雙手,會做世界上所有的美味佳肴,會在她的睡衣上繡小飛豬,會給她梳好看的發式,可是現在,指甲蓋都不見了,隻有血糊糊光禿禿的指頭,露著慘白的指骨。

她哭的肝腸寸斷,用盡全身力氣攥著他的手,想要挽回最後的一絲溫暖。

突然,她覺得手上有一塊硬硬的,她模糊著淚眼去掰開丹尼爾的手掌,在他柔軟的掌心有一條墨綠色的束發絲帶。

艾比的神經猛然跳動了,她清楚的記得她被西爾維婭急急的拉出寢室,根本沒有紮頭發,又怎麼會有這個?

她握著這段發帶,瞳孔急張,好像想到了什麼,匆匆念了一個顯形咒,柔和的紫色光芒閃過,發帶變成了一個小紙卷。

旁邊的傲羅抬起受傷的同伴,正忙著要起程;有幾個傲羅上前要把艾比拉起來。

“能讓我讀完這封信嗎?拜托,就一會兒。”艾比用手背胡亂揩了揩臉,哽咽的聲音請求他們,雪白的小臉上沾滿了血跡,傲羅們一時無語。

“…可以,但請快一些。”還是那個蒼老的傲羅發話了。

艾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趕緊展開紙卷讀起來,紙卷有些破損,上麵的字秀氣到有些裝模作樣,正是丹尼爾的筆跡——

親愛的艾比小姐: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的話,那麼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您會為我哭嗎?哭的話,請注意要用手絹,千萬不要用手揩臉,那樣很不淑女呢。

我現在一邊在屋子周圍布置最後一道防禦魔法,一邊用自動羽毛筆寫這封信,我話很多,卻老說不到重點,因為我最想告訴您的一直都沒有說,真是多而無用的壞榜樣。

我現在寫下這封信,再不說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我出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美麗的塞納河邊是我的家,我的父母很溫柔恩愛,但是他們去世的很早,和您父母的遭遇有些類似,也是黑巫師的盜匪集團的傑作。

母親臨死前,反複的叮嚀我:照顧好你妹妹。

是的,幾乎沒人知道我有一個妹妹,雙胞胎妹妹,她叫——丹妮埃拉。

我們隻隔了五分鍾前後來到這世界上,我們一起玩耍,一起搗蛋,她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夥伴,但是我好像在娘胎裏搶走她的所有營養,她很瘦弱,很單薄,甚至連魔力發育都很糟糕。

我可以滿山亂跑的時候,她隻能跌跌撞撞挪幾步,我握著魔杖可以開山破石時,她連漂浮咒都艱難,父親母親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於是,我鄭重的向母親發誓,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從那一刻起,我不僅是她的哥哥,還是她的父親,她的母親,我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監督她學習鍛煉,怕她胃口不好,我搜羅了所有美味可口的菜單,怕這個沒有母親的女孩不會打扮,被同學笑話,我打點她所有衣服裝飾;怕她適應不了學校生活,我謝絕了德姆斯特朗的獎學金,轉入了布斯巴頓。

我在她身上傾注了所有心血和關注,我希望她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丹妮埃拉是個可愛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甜蜜像巧克力布丁一樣,她很愛我,尊敬我,事事聽我的話,總是在我身前身後甜甜的叫著哥哥。

畢業後,我們在出生的地方住了下來,幸福的生活著。

我本以為幸福會一直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我會娶妻,她也會戀愛結婚,然後我們比鄰而居,還會有一群可愛的小孩子跑來跑去,繼續這樣的幸福,天長地久,。

可是,幸福那樣短暫,我和丹妮埃拉19歲那一年,她突然羞澀的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富有英俊的麻瓜男孩,準備要結婚。

我立刻激烈的反對,我很清楚巫師女孩和麻瓜男人的結合鮮有好結果,可是丹妮埃拉這次卻一反往日的乖巧,鐵了心的要和那男孩在一起。

我們兄妹倆生平第一次爭吵,也是唯一一次,吵的很厲害,我感到傷心失望,憤怒之下就離開了家,去遠方旅行。

這是我永生難以挽回的錯誤,我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我離開三天後就想回去了,可是想著丹妮埃拉肯定還沒受夠教訓,一星期後,我想那男孩一定已經發現丹妮埃拉的魔力了,沒準這會兒正哭著跑了,我足足賭氣了一個月才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收拾行囊回去了。

可是回到家,發現房子一片狼藉,翻的到處一團亂,我立刻心慌了,到處都找不到丹妮埃拉,我們沒有什麼親戚,少數的朋友也都說沒看見她;我立刻想到了那麻瓜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