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凜冽,吹得街上的牌匾呼呼作響。此刻正是午夜,漆黑一片的街道顯得格外恐怖。高跟鞋走在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我裹緊了外套,心裏卻是微微發涼。
腕上的手表停在了十二點時分,竟然止住不動了。這破表,壞了?!壞的可真不是時候!這時候街頭傳來了嗩呐喇叭的聲響,我猛地想起奶奶的話。
“姚姚,你記住了千萬不要走夜路,你八字屬陰,晚上容易看到些不幹不淨的東西。晚上,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必理。”蒼老的聲音仿佛又在我耳邊響起,帶著幾分擔憂。
可這吵吵鬧鬧的喇叭聲太過於真實,仿佛就在我耳邊回響似得。
我加快了腳步,卻看到了迎麵飄來的紅色轎攆,八個人抬著那轎子,向著我的方向走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是什麼東西?這深更半夜,哪來的婚嫁?哪來的轎子!
一陣冷風吹來,我隻覺得自己渾身汗毛聳立。一股莫名的緊張感遍及全身。
我靜靜站在街邊,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招惹那轎子中的存在。隻是這邊我暗暗祈禱著躲開,另一頭,那轎子卻停在了我的麵前,竟然一動不動了。
拔腿想要逃離,雙腿卻好像被困住似得,呆在那裏,想要移動都極為困難。
我閉上了眼,隻當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天地良心,我一點都不想看到轎子裏麵有什麼東西,奶奶說好奇心害死人,我一向聽她老人家的話。
一般沒事是絕對不會對亂七八糟的東西起好奇心的。
“姑娘可是甄家小姐,甄玉姚?”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從轎子裏傳來。那聲音似男似女,我並聽不出。
隻是這深更半夜,略帶詭異的聲音,驚得我撒腿想逃,身體也因恐懼瑟瑟發抖起來。
我叫甄玉姚,今年十八歲整,在讀大學。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和幾個閨蜜吃飽喝足了,自己正走在準備回學校的路上,卻不想撞上了這樣的事情。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在心底不停地默念著,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這轎子上的東西注意不到我。
轎內傳出低低的笑聲,婉轉誘人,似乎有什麼魔力。我甚至沒有意識到它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竟然鬼使神差的開了口。
“是,我是,我是甄玉姚。”
說完恨不得一把就下自己的舌頭來,呼自己幾巴掌。多嘴個球啊,要把自己害死在這小破巷子裏了。
鬼叫人,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啊,我怎麼就一時衝動忘記了奶奶的叮囑了呢!
鬼叫人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奶奶千叮嚀萬囑咐,我還是辜負了她老人家的期望。今天看來要掛在這裏了。真是天要亡我啊。
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預料之中的疼痛感和死亡卻並沒有到來。而是產生了一股奇怪的顛簸感。
倒像是在什麼東西裏麵似得,似乎是,轎子,花轎!剛剛的花轎!
轎子,轎子裏麵!我在轎子裏?婚轎!!!
頓時覺得腦子一陣眩暈,這,這是要被逼著嫁人了嗎?環顧四周,發現除了我還有一個身著古裝的姑娘,這姑娘一襲麵紗覆麵,古色古香的裝扮,夜晚的月光下,並看不清她的模樣。
隻是那一身天藍色的衣裳,卻是分外陰森怖人,夜晚的月光和陰暗的路燈燈光下,那人的衣服散發著幽幽的藍光。
到了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有心情思考這姑娘的衣飾容貌。我不禁苦笑一下。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啊。
看來剛剛的聲音就是她傳出去的了!
心下想時,她卻緩緩開了口。
“甄玉姚小姐,您不用擔心,今天是您與大人大喜的日子,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
雖是隔著麵紗,我卻覺得那女人似乎是在笑,欣慰著終於能成親似得。
等會,她剛剛在說什麼,成親,大人?這大半夜的婚轎,還有這姑娘一身詭異的裝扮,我下意識就想跑。
我,我不怕打擾啊喂!蒼天大地,我做錯了什麼,要這麼玩我?我玉姚這輩子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小手還沒牽過,竟然就要嫁人了?
一時間覺得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試圖掀開簾子看看能不能逃跑卻被裏麵的小丫頭抓住了手腕。
冰涼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我隻覺得恐懼,這樣冷冰冰的溫度,怎麼可能是活人的手!
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瞟了一眼那隻手,纖細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反射出慘白的光芒。
“玉姚小姐,可別輕舉妄動。大人不喜歡不乖的女人。”那話中透露出了幾絲威脅的意味,還有警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