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白沉沒有回頭,“如果有巴衛的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的。”

惡羅王注視著白沉的背影,他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切,惡羅王自嘲地笑了起來,他到底還想問些什麼?將來是不是能再相見?這麼軟弱的問題,可一點都不符合他惡羅王。

懊悔嗎?有時候惡羅王也會陷入沉思,如果當年不是想方設法的想要破壞那隻臭狐狸和雪路的關係,是不是他們兄弟三個就不會迎來分別?

就算臭狐狸愛上人類的女人又有什麼關係?給那女人一個特別的身份,讓這女人和他們一起生活不就行了?

可後來他又想,人類的女子怎麼受得了天天和妖怪一起生活?就算他接受了那個女人,臭狐狸恐怕也會和那個女人一起隱居,他們最後還是會迎來分別。

最終搞了大半天,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也是天狐早就看透的一件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也會迎來分別的一天,既然如此,隻要巴衛過得幸福就行了,如果真的找到了巴衛的下落,他或許會去看一眼,隻要那小子開心,他就算不出現也無所謂。

起碼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了……比起永遠見不到,隻要兄弟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千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們每個人都成長了。

***

白沉離開神社之後,塔納托斯立刻就現身了,他是神明,神社內發生的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耳目,就連白沉和惡羅王的交談,他也聽得清清楚楚。其實他無意偷/聽,隻是冥後沒有布下禁製,這也就代表了這些話並非秘密,身為哈迪斯的從屬神,他還是要幫他們的陛下調查一下冥後身邊是否有情敵的存在,以免陛下吃了悶虧。

“你為什麼要騙他?”塔納托斯從剛才的談話中已經確定惡羅王構不成任何威脅,所以他有了閑心八卦,“你明明就找到了巴衛的下落。”

“很簡單。”白沉沒有隱瞞,他苦笑了起來,“因為我也隻是個自私的人。”

“……”塔納托斯明白冥後的意思,在這種對冥後關鍵的時刻,他自然不希望惡羅王再惹出什麼岔子,所以希望能夠用夏目來絆住惡羅王。可惡羅王性情莫測,一旦他知道了巴衛的下落,一定會去尋找對方,到時候鬧出什麼動靜就未嚐可知了。

“其實我倒不那麼覺得。”塔納托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惡羅王知道巴衛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告訴對方巴衛還活著?”

“噗——”白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在為我找理由嗎?”

“怎麼可能?”塔納托斯聳了聳肩,“我隻是提出合理的異議。”

“真是溫柔。”白沉開口道:“可惜你猜錯了,我會告訴惡羅王還活著,隻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從其他妖怪口中得知這個消息。”

什麼?塔納托斯的瞳孔微微收縮。

“很容易理解不是嗎?如果惡羅王留在夏目身邊,一定會遇到很多妖怪,他很容易就能夠得知巴衛還活著的信息,你猜他到時候會怎麼樣?”

塔納托斯結合惡羅王的性格,答道:“拋下夏目,去找巴衛?”

“沒錯,為了找到巴衛的準確下落,他恐怕又會鬧得風風雨雨,屆時巴衛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就結束了。”白沉繼續道:“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告訴惡羅王的原因,已經得到巴衛還活著這個信息的他,就算再從其他妖怪口中得知,也不會衝動的立刻去找巴衛。”

“為什麼那麼肯定?”塔納托斯不解,既然巴衛是惡羅王的好兄弟,那麼一旦得到了巴衛的具體下落,惡羅王怎麼可能不去尋找?

“因為他相信我。”白沉雖然在笑,但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深不見底,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似的,“所以就算他真的要去找巴衛,他也一定會事先告訴我,否則他是絕不會離開夏目身邊的。”

“你真的是……太差勁了。”塔納托斯憋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倒不是帶著貶義和指責,他隻是再一次體會到了冥後的可怕而已,看似輕描淡寫的談話背後,竟然隱藏了那麼多深意。

兩人又走了一段,塔納托斯實在是受不了那麼安靜,他開口問道:“混蛋冥後,你這樣活著不累嗎?”

“誰知道呢?”白沉輕輕笑了起來,“隻有在麵對哈迪斯的時候,我才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可以隨心所欲地說出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我覺得這一點非常好。”

塔納托斯先是一愣,接著他忍不住吐槽道:“你確定你真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了嗎?我怎麼覺得陛下被你騙了很多年呢?”

白沉:“這種細節問題就不要計較了。”

塔納托斯:“給我好好的計較一下啊,混蛋!”

***

冬木市,聖杯戰爭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吉爾伽美什用間桐慎二作為祭品,打開了世界之孔,召喚了聖杯的降臨。

然而聖杯並不是什麼萬能的許願機,長久以來,因為人類的大多數願意都汙/濁不堪,聖杯早已被汙/染,漫天的黑泥從孔中降下,如同黑色的洪水,吞噬了整片海洋和大地。

此時的聖杯戰爭,活著的r隻剩下了間桐凜和衛宮士郎,麵對古老的英雄王,他們的勝算真的是太低了。

為了救出被當初聖杯基座的間桐慎二,間桐凜和衛宮士郎打算兵分兩路,凜已經把自己的魔術刻印全都給了衛宮士郎,所以由士郎來對付吉爾伽美什,而她自己則是去救間桐慎二。

這場戰鬥的關鍵點就在於士郎,凜把一切都賭在了士郎的身上,如果士郎無法打贏吉爾伽美什,他們就完蛋了,但是凜相信士郎一定能贏。

吉爾伽美什根本沒有把士郎這個人類放在眼裏,他甚至沒有召喚出盔甲,隻是以普通的人類裝束,悠哉地坐在柳洞寺的屋簷之上,他不像是參加戰鬥的戰士,反倒像是欣賞人類苦苦掙紮的王者。

是的,吉爾伽美什在欣賞著人類破滅的場景,士郎的出現不過是在這出精彩的戲目上,給他增添了些許樂趣罷了。

金色的漣漪在他的身後展開,猶如戲耍士郎一般,王之財寶的兵器向士郎投擲而去,比起士郎的狼狽,他顯得十分遊刃有餘。

“想必這樣精彩的餘興節目,本王的友人也會到來。”吉爾伽美什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眸子,“雜種,在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