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理解嗎?”黃梨笑了起來,那並不是憤怒、悲傷以及痛苦的笑容,而是充滿了無奈和溫柔,“有啊,對我來說美好的事物。在我的人生中,‘那樣事物’給我帶來的並不隻是痛苦,也有令我無法遺忘的溫暖和快樂,或許那樣的時間很短暫,但……比起空虛的人生,我更感受到了自己是真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因為痛苦就放棄的話……我就不是我了。”黃梨用那雙淺色的眸子,認真而堅定地看向了白沉,“隻是和過去一樣空洞的傀儡罷了。”
一翁此時已經恢複了自由,可他和元老院的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而是靜靜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老實說,他們並沒有聽懂黃梨大人和白大人在說些什麼,可是他們卻感到了異常沉重的氣氛。
這就是純血種之間的對峙嗎?果然一般人難以幹涉,這種魄力和威壓……令人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遠在天邊的白虎:嗬嗬嗬嗬嗬,不就是一個表白一個拒絕嗎?需不需要那麼文藝!那麼高大上!主人真的沒有覺得這樣的對話很羞恥嗎?!另外……主人也有嘴炮失敗的時候呢,他必須表示……黃梨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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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你的想法,我無話可說。”透過黃梨的眼神,白沉就知道他無法說服對方了,看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呢?”白沉收起了傘,任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果然……這個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就連站著都需要花費巨大的力氣……
白沉不著痕跡的用雨傘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打算保護我?和整個元老院為敵嗎?”白沉雖然在笑,但眼中卻沒有任何溫度,“你明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毫無意義。”
這個世界上最清楚他身體狀況的,除了他自己,隻有黃梨,因為他最初是從黃梨的心髒中汲取了複活的力量,黃梨和自己的心髒有所感應,所以應該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他的身體正在排斥其他人的血液。
“或許吧……”黃梨並沒有否認,“我已經活得太久了,和你一樣,我不再對這個世間感到留戀,所以在最後……至少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黃梨朝白沉伸出了手,他在臉上揚起了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可是那樣的笑容中卻又令人感到了一絲哀傷,“隻是純粹的作為同伴,這樣也不行嗎?”
“……”白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原來如此……黃梨曾經那些古怪的行動總算有了合理的解釋。
黃梨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也知道他不會乖乖的迎來死亡,他的心中一定有對元老院和獵人協會的計劃,而他又肯定不會和黃梨聯手,所以黃梨才選擇了利用元老院。
黃梨從元老院那裏一直獲取他的情報,並不是為了妨礙或者幫助他,而是為了……和他一起迎來死亡。
黃梨太聰明,也看得太明白了,他不會像李土那樣,選擇根本不會成功的辦法,他看透了自己的底線,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簡單而溫柔,不會傷害任何人,讓一切都歸於原點,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光。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一定會答應黃梨的請求,因為這個男人太卑微,也太可憐了,隻可惜……白沉並不是這樣的人。
“既然這是你最後的請求,答應你也無妨。”白沉已經有了最後的計劃,他朝元老院開口道:“一翁,你是真的打算保護我嗎?”
“當然了,白大人。”精神高度集中的一翁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就算你承認想要殺死我也沒關係,不是嗎?”白沉唇邊的弧度嘲諷不已,“我身受重傷,完全不是元老院和獵人協會的對手,還是說……你顧慮黃梨的存在?”
“大人說笑了。”一翁的城府極深,現在還不是和黃梨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必須謹慎應對,“元老院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就算我告訴你……黃梨其實失去了白鷺的心髒也一樣嗎?”白沉雖然在笑,但那雙漆黑的瞳眸卻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引/誘著人們露/出自己心底最不堪的一麵。
什麼?!包括一翁在內的元老院以及獵人協會都震驚不已,這是真的嗎?不……以這個男人的性格,怎麼可能把對自己不利的消息告訴他們?這一定是個陷阱,想要誘/導他們攻擊黃梨,這樣黃梨就能完全站在他這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