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專業一些的人,則認為南卉甄的畫,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韻在裏麵,同樣是寫實的油畫,南卉甄卻在油畫中融入了部分水彩的元素,營造出輕薄的透明感,而且南卉甄的用色,給人以溫暖美好的感觸,正是這個越來越浮躁冷漠的社會所缺乏的。
在第一天畫展結束前,就已經有四個人提出了購買意願,其中出價最高的一個,出到了兩萬三千歐元【注5】,這對於一個新興的畫家來說,已經是極高的價位了,南卉甄便將畫作出售給了出價最高的那位先生。
在提取這幅畫的時候,這位先生向畫展承辦機構提出想要見一見這幅畫的作者,南卉甄因為不怎麼擅長這些社交上的寒暄,還是婉言拒絕了,於是這位先生就帶著這點小小的遺憾離開了畫展會場。
南卉甄的畫賣出去了,並且賣得相當不錯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眾多老師的耳裏,到了這時候,終於再無人提出異議了,南卉甄在這年七月中旬的時候,拿到了自己畢業證書。
雖然沒有趕上六月末的畢業禮,但是南卉甄還是在劉曉雲和Ciro的陪同下,穿著畢業服在佛美各處拍了不少照片,照片裏,穿著畢業服的少女,笑得羞澀而歡欣。
照完畢業照回去的那個晚上,南卉甄和崔勝賢視頻聊天的時候,忍不住給自家男友稍稍漏了點口風,南卉甄笑著說:“勝賢哥,我有可能會提前畢業哦。”
青年笑笑,道:“那很好啊,卉甄要加油哦。”即使是隔著冷冰冰的屏幕,南卉甄還是敏感地感覺到了崔勝賢的情緒不高,於是本來準備說出口的驚喜,也說不出口了。
她仔細地看著視頻中的他。他又瘦了些,精神看上去也不好,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疲憊和倦怠,女孩不由地放輕了聲音,問他:“勝賢哥,你是不是不開心?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崔勝賢勉強的笑了笑,說:“沒有。”雖然他現在的確是有麻煩,但是崔勝賢不希望讓遠在意大利的南卉甄也跟著自己煩惱。
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在旁人麵前,尤其是戀人麵前,非常的愛死撐,寧願自己一肩扛著,也不希望戀人分擔自己肩上的重量。
最近的崔勝賢的確過得很累,五月底的時候,在Bigbang結束日本演唱會回國沒多久的時候,大成開車時出了車禍,撞到了人,雖然傷者經過醫院的搶救脫離了危險,但是大成還是收到了很多人的譴責和唾罵。
別看他這個弟弟平日裏笑嗬嗬,一副陽光十足的模樣,其實他內裏相當的敏感而脆弱,這次的事情給了大成極大地打擊,他整日裏關在自己房間不願出來,不吃不喝,讓大家擔心地不行,為了和幾個兄弟輪番看顧大成,崔勝賢還特意從自己家搬回了宿舍裏小住。
其實不隻是他,就連早就搬出去住了的權誌龍,也每天回來陪伴大成,試圖跟成員們一起,把大成勸出房間,直到夜裏才趕回家去陪自家女友。可是大成怎麼都不願意出來,幾個兄弟們隻能隔著門板跟大成說話,有時還會聽到大成壓抑的哭聲。
兄弟們不敢逼他,隻好一直守候著他。一周之後,大成終於自己打開了門,憔悴不堪的大成,顯得那麼虛弱無力,連跟人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直視大家的眼睛,這讓成員們都非常心疼。【注6】
可是這並不是終結,上天給予Bigbang的考驗,似乎還沒有結束。六月中旬的時候,隊長權誌龍被韓國警方請去協助調查,說是懷疑他吸食大麻,七月初,警方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報告顯示陽性,也就是說證實了權誌龍確實是吸食過大麻的。
因為這件事情,所有媒體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上,電視上、網上的輿論,也亂成了一鍋粥。在這樣的情況下,權誌龍接受公司的安排,減少了活動行程,盡量少的出現在公共場合,更多的時候,隻有崔勝賢、東永裴和勝利三人,四處活動。
每次站上舞台的時候,崔勝賢都會覺得難堪,尤其是在舞台上看到台下歌迷們的表情的時候,沒有權誌龍和大成在,Bigbang是不完整的,而要將這樣不完整的樣子呈現在大家麵前,崔勝賢更加感到難受。
可是就算難受,他也不能表現出來,作為組合裏的大哥,在權誌龍不在的時候,崔勝賢自覺地承擔起了帶領隊員們的責任,或者說他不得不承擔起這個責任,所以這段日子下來,他過得可以說是百般疲憊,但即使是如此,他仍然沒有想過要告訴南卉甄,他不想她為了他擔心。
南卉甄很輕易地知道了崔勝賢沒有說實話,她說:“可是勝賢哥,你明明不開心啊,為什麼不開心也要說沒事呢?”崔勝賢抿抿嘴,還是嘴硬道:“沒有,我是真的沒事。”
南卉甄繼續溫聲勸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女孩還沒有說完,崔勝賢卻突然好似忍無可忍一樣爆發了,他第一次對南卉甄那麼凶的吼道:“我都說我沒事,我沒事了,你別問了,煩不煩啊!”
一句話吼完,屏幕兩端的人,都齊齊愣住了。
崔勝賢望著視頻窗口裏怔愣著的南卉甄,心裏一下子疼了起來,又是懊惱又是愧疚,他無力地抹了一把臉,沉默了一會兒,啞著嗓子對南卉甄道歉:“卉甄,對不起,我不該吼你,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吼你,對不起。”
女孩便從青年的話語裏,洞悉了他的心,她對他笑道:“沒關係,勝賢哥,你不用道歉,你永遠都不用對我道歉,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怪你。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