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妻子的離世給他的打擊過大,更加不能接受女兒的病逝吧。
然而,此刻的筠琦,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了。
辛長容最後看了一眼筠琦,她還是空洞的望著地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女兒,永別了。他在心裏說下這句話後,走了。
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他在陰暗的地方,消失了。
“筠琦,跟我回家。”薛穀銘咳嗽了幾聲,來到了陸笙的麵前。
可筠琦全然沒有力氣,依靠在師傅那裏,靜靜的靠著。
陸笙將她緊緊的抱著,無聲的安慰,隻是這安慰,來的太淺。
“薛穀銘,你回去吧,她不需要你。”陸笙對薛穀銘的不耐煩很快表現出來了,言語中就透露的很明顯。
薛穀銘也很煩躁,筠琦此刻很無助所以沒有搭理他這是很正常的,然而筠琦的師傅為什麼總是阻止他?
“她不需要我需要誰?這種時候,你要拋下她是麼?
筠琦,跟我走吧,我給你一個家。”
薛穀銘不再溫柔,開始急躁,不再耐著性子,反而有些憤怒。
也許是男人之間那點共性,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人太過親近了。
他將陸笙拉開,完全沒有顧及自己還在溢血的傷口。
筠琦被他這麼一拽,表情和內心還是依舊沒有波瀾。
“瘋了麼?去你爹那裏,會害死筠琦的!你們薛家已經害了阮家,還想害死阮家唯一的後人麼?”
手一推,將薛穀銘推了開去。這句話,怔住了很多人。
“師傅,什麼意思?”仿佛是從深淵之中,忽而聽見了這句話,她本來心中問了無數遍的問題,到了口中卻還是沒有問出來,任憑此刻的他們爭執不斷。
取而代之,問出了這個問題的是薛穀銘,他的怒火簡直是不能言語描述,發狠的眼神中,恨不得立即將陸笙碎屍萬段一般:“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回去問問你爹,問問十年前他都做了什麼。”陸笙眼神示意,把其他人召到麵前,讓人將薛穀銘擋在了外麵。
薛穀銘仿佛有了一點印象,而這印象來自於父親對阮家的丁點仇恨。
難道,父親真的是參與者的身份?
難道,自己和筠琦之間隔著仇恨?
難道,這來之不易的情誼就如此斷了?
“筠琦,你放心,在我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會來打擾你了。若是我們家真的欠了你的,我一定十倍償還。”
十倍?還什麼呢?他們阮家已經不複存在了。
筠琦不為所動,依舊沉浸在痛苦裏。
“龍蛟!”遠山一般傳來一聲呼喚,淒楚、蒼涼。
薛穀銘彼時動身,不顧他的傷勢,在眾人視線中離開。
當聲音穿過一切,來到筠琦的耳邊時,她身子一震,心中顫顫的。
“是霖兒姐姐麼?”霖兒,那個龍蛟最愛的女子。
她離了陸笙身邊,走向了那個喚出此聲的女子。
女子是一路奔波而來,滿身的汗水,臉上也全是。她來到筠琦身邊,喘著粗氣,繼而看了看周圍,拽著筠琦便問:“龍蛟呢?龍蛟呢?”
龍蛟,彼時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一點的掙紮痕跡。
筠琦聽見這個人的話,心裏險些崩塌,強忍著淚水,強忍著崩潰的心。
“霖兒姐姐,我對不起龍蛟,對不起你。
霖兒姐姐,你要有足夠的準備。”
筠琦哭泣起來,說著說著自己已經忍不住了。失聲痛哭的她,這儀態讓霖兒足以想象龍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