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黑白兩道人影劍鋒相觸,直劈相抵,驟然間白影足尖點地,橫劍便是去了對方一條左手,慘呼聲頓起,繼而他一踢,劍刃抵在那人咽喉處,就這麼靜靜站在那。
留了活口,鳳青鸞眸中精光一閃,偷眼瞄了身側的皇帝,果然,那眼底存著的猜疑似乎減了半分。
等到黑衣人被禁軍押持住,白錦然才收劍,回身行至天晟帝身前,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謙恭:“兒臣救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
待看到他的臉,鳳青鸞心內暗讚驚豔,坊間傳言,這個四殿下風流滿京都,貌若謫仙,果然是不虛。
不知是她的注目禮太過炙熱,本是跪地俯首的四殿下卻是稍微抬首,暗沉的鳳眸夾雜著一絲涼涼的笑,略是將站在天晟帝身側的鳳青鸞看了那麼一眼。
天晟帝一直垂眸看著這個兒子,目光中滿是複雜,最終積聚成一抹冷芒,聲音中氣十足,帶著如冰錐般的尖銳和冷:“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卻是沒喊腳邊早已跪了許久的兒子。
就在刹那間,他忽的揮開鳳青鸞,步子跌跌撞撞的往後栽,瞳孔微縮,雙手撐著額頭,手指著白錦然,含糊著道:“錦然,給朕……查。”
最後一字落下,他便暈了過去,所有人慌忙喊著太醫,嘈雜聲,叫喊聲,腳步雜遝聲,交織成一片。
鳳青鸞一直呆呆站在廊下,目送著被群臣護送離開的天晟帝,最終鎖定了那抹背著天晟帝而行的月白身影。天晟帝,這回為什麼這麼信任這個不討喜的兒子?
那天回了客棧,鳳青鸞就安排著下訪禹州的一切,一切備好,就待到次日啟程離開了。
入夜,窗前桌上灑落了幾縷柔和的月光,外頭枝葉在夜風中颯颯作響。忽的,一抹黑影翻窗而入,身影從桌上靈動的翻滾在地,繼而跳起,黑暗中傳出一聲聲咯咯怪異的笑。
床上鳳青鸞坐起,抬手未觸及床帳,忽的便被人一抓,繼而咽喉處被人反手壓回了床上,雙指一點,自己四肢竟酸麻無力,頭頂怪笑聲不斷。
暗夜中,那人摸著自己的手,嫌棄:“這小手可不怎麼嫩啊。”
摸過裹滿緊胸布的身子,繼續嫌棄:“這身子怎麼那麼平扁。”
就在他的手要繼續往下的時候,鳳青鸞才一聲輕笑,聲音壓得很低沉:“這位前輩,我堂堂男子莫不是還要手嫩和講究身形?”
“男子。”聞聽她的話,黑暗中那人一愕,手如避瘟疫般收回,嘴上繼續嫌棄:“大老爺們長得這麼瘦,男不男,女不女的。”
鳳青鸞被他的話一嗆,繼而失笑,道:“前輩夜半采花,莫不是還有所講究?”嘴上輕鬆說著,她體內卻是真氣衝擊著那幾處被封的穴道。
那本是背身想離開的人身形一頓,語氣頗為春風得意:“爺我有三不采。”
未待鳳青鸞問,他張嘴嘿嘿笑兩聲,古怪的腔調壓低著,道:“人醜,不采,為婦,不采,為妓,不采,”這話一頓,他腳步在這屋中繞啊繞,手立食指繞啊繞,嘴上解說著,“這人醜啊,爺我看不進眼,這嫁人的啊,爺我不要,這賣的啊,不幹淨,給爺爺也不要。”
躺在床上的鳳青鸞眼底一抹晶亮,低笑一聲,被褥下十指動了動,張嘴便問:“前輩采花,就不怕官府抓人?”
似乎聽到笑話般,黑暗中隻聞得一聲不屑的嗤笑,那人身影一蹦一跳過來,語氣頗為自得意滿:“小子,就在前些日子,爺我還進了綿州知府衙呢,可是嚐了那昏官剛進門的十姨娘呢,這不,爺現在不還瀟灑著嗎,抓我,就憑那些……”
這話頭卻是起了,而中途卻是被人強行給止住了,鳳青鸞笑眯眯的隔著床帳瞅著那個呆滯盯著自己的采花賊,手上匕首卻是觸著他的下身最要命的部位,隻是進了那麼一丟丟,那人就啞口了。
“前輩,疼不?”鳳青鸞笑問。
本是語氣歡脫驟時變得咬牙:“小子,你敢陰我。”說著黑暗中雙手就欲抬起。
“前輩若是再動一下,估計前輩祖上香火就到頭了。”鳳青鸞微笑,眸中笑意盎然,笑容燦爛如暖陽,那叫一個春風啊。
黑暗中那人沒再有所動作,卻是偏頭一哼,那模樣甭提多傲嬌了。
鳳青鸞低笑,隨即雙指速度一點,便趁他不備將人點了睡穴,又生怕這人半夜衝開穴道,找來三條粗繩給綁了。
次日,京都東城門上,高掛穿著開襠褲的某隻采花賊,俊容極度養眼,身材極具火爆,據聞,當天東門圍觀百姓數量達到京都之最,女性偏多,甚有搬梯爬牆者,甚有城下高聲報家門者,就待城門上高掛胸口處大寫采花賊也四字的人夜半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