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白的牆壁,全白的床單,這是一間全白的房間。房內白色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臉上罩著氧氣罩,閉著眼一動也不動。
房間位於五樓,是一間加護病房,就在房間正下方的樓下,剛好是急診室。此時一個全身是血的人被推進急診室,手術中的紅燈亮起。
就在樓下手術失敗的那一刻,樓上病床上的病人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一旁的心電監護儀由於參數超標,發出了警報。
沒多久便有護士趕到,過了一會參數又正常了,護士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之後,又離開了病房。
護士沒有看見,她離開之後,病床上的病人緩緩得睜開了眼睛。
******
談錚迷迷糊糊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他微微眨了眨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剛才看見的應該是天花板。
隨後感覺到臉上的氧氣罩,他有些困惑,所以他現在是在醫院?他微微轉頭,視線掃了一圈,看著床邊的儀器和手上的點滴,停頓了一會,腦中浮現昏迷前最後的畫麵。
正當他還在思索時,病房門被打了開來,巡房的護士沒想到,病人已經蘇醒過來了,驚訝得趕緊去通知醫生。
醫生匆匆趕到,幫他仔細檢查了一番,最後開口說道:“封先生你放心,再休養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
等到醫生和護士離開之後,談錚還有些怔楞,封先生?他並不姓封啊。而且醒過來這麼久,他發現了身體的異狀。
他現在全身都很痛,但是最該有問題的頭部卻沒事,他明明記得,他在酒店的房間內,被闖進來的蒙麵歹徒,一槍打中了眉心。
就算他命大被救了回來,腦袋也不可能沒包紮吧。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沒打點滴的手,撫上額頭。入手一片光滑,別說傷口了,連顆痘子都沒有。
他瞳孔一縮,有些不解現在的情況。他明明,被打中了頭部,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劇痛和灼熱感,以及子彈的煙硝味。
談錚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一臉茫然,這時候病房門又被推開來了。他微微側臉,看向門口,隨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進來的人一身黑色大衣,頭上戴著帽子,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儼然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可是就算是這樣,談錚卻還是認出了對方,晏瑾。
“醫院通知我,說你醒了。”來人脫下口罩摘下墨鏡,果然是談錚印象中的那張臉,不過此時憔悴了許多,不隻下巴都是胡茬,眼睛也帶著血絲。
談錚楞楞得望著對方,晏瑾似乎很疑惑他的反應,抹了抹臉說道:“你看起來氣色很差,還是多休息吧,我隻是順便過來看看。”
談錚還是沉默不語,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也是個熟人,應該是晏瑾的助理之一。他先和談錚打了一聲招呼,隨後低聲和晏瑾說了幾句話。
談錚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隻隱約聽見‘謝絕訪客’、‘後事’,‘追悼會’這幾個詞,晏瑾聽完之後,臉色又變得更難看了。
“景深是怕我拆穿他的真麵目吧。”晏瑾冷笑著說道,眼中帶著沉重的傷痛和冰冷的怒意。
這樣的晏瑾是談錚沒有見過的,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看,突然覺得,今天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對方似的。
不過他和晏瑾的第一次見麵,已經是好幾年前了,他沒有想到,平時水火不容的兩人,現在卻會在同一個病房裏麵。
“封哥,你多休息,我和晏瑾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晏瑾的助理走到床邊,開口說道。
等到晏瑾和助理離開之後,談錚閉上眼,開始把醒來之後的思緒整理一遍。醫生喊他封先生,晏瑾的助理喊他封哥,若要說晏瑾身邊姓封的人,似乎隻有一個。
晏瑾的經紀人,封少非。
難道他不是命大沒死,而是重生成另一個人了嗎?他失笑的搖搖頭,看來是戲演多了,也開始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是如果不是重生,要怎麼解釋頭部沒有傷口,其他人又衝著他喊封先生呢?……莫非有人特意將他整容成封少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