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一個錯誤,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既然是錯誤,那便終止吧。反正她的性子就是這樣了,和誰不是過呢?
梅母的短信很快便發了過來,約好的時間就是今晚的八點在某家名氣還不錯的咖啡廳。
今晚八點,可見梅母和柳姨是多麼的心急。
咖啡廳,真的是很適合相親的地方。
梅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搖搖頭,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桌上,拿出畫筆和畫紙,低著頭細細地描繪。
她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甚至於遺忘掉了她所有的愛好。隻是當她第一次拿起畫筆的時候,她的心便忽然安靜了下來。
每每心情不好,她便會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書桌上,拿起畫筆將心徹底沉澱。
時間過得很快,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陽光早已經西斜,漫天的晚霞鮮豔炫璨。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
歎了口氣,她放下畫筆,站起身便進了臥室洗漱。既然答應了,那麼她總是要認真對待。
書桌上用書案壓著一張雪白的宣紙,宣紙上是大片的銀杏樹,銀杏樹下站著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裙女孩。她伸出手想要接住陽光,可是陽光卻落在了她的手背。
因為側身,滿頭柔順的黑發將她半邊臉擋住,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但是偌大的白色紙麵上,纖細瘦弱的她,身影孑然,寂寥孤寂。
晚上七點五十分,梅姿正好走進了約好的咖啡店。
環顧了一周,她微微皺起眉頭。她並不認識那個要與她相親的男人,梅母或許是太過於興奮也忘記了要給她發來一張照片之類的。
正準備掏出手機給母親打去電話,一個男人卻向她走了過來。
“嗨,好巧。”
梅姿抬頭。
麵前的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裝很是正式的模樣,長發微長用發膠抹到了腦後。他長相很是端正,濃眉大眼,給人的感覺很是明朗幹淨。
“你是?”她微微皺眉,雖然覺得麵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她並不記得他。
歐黎聽到她的話瞬間垮下了臉。
她竟然問他是誰,他們前幾天才剛剛見過兩次麵,他還請她吃了飯,但是她現在竟然問他是誰?
他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在心裏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淚,他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我們見過麵的,你以為我是狗仔,我還請你吃了飯,記得嗎?”
聽到她這麼說,梅姿眨了眨眼睛總算是想了起來,頓時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有些臉盲……”
她的意思是他長了一張大眾臉?
歐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滋味了,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梅姿確實有這個毛病。在她沒失憶之前,她也是不怎麼認人,因為這個還鬧了一些笑話。
想到這裏,他總算是釋然了。
“沒事,我們過那邊去坐坐?”歐黎伸出手指了指靠窗的位置,笑著問道。
梅姿卻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
他叫什麼來著?
“我姓歐,叫歐黎。”歐黎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她停頓的原因。
以前看到梅姿對於其他男人的臉盲健忘他覺得各種優越,恨不得她除了自己所有男人都認不得的好。但是現在這種事情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忽然覺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歐先生。”梅姿抱歉地笑了笑,接著道:“我還有事。”
歐黎卻是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你是來相親的?”
“你怎麼知道?”梅姿皺了皺眉頭。
難道她的表現這麼明顯嗎?但是她身上穿著的也隻是很簡單的一件連衣裙而已,甚至於連妝容都沒化。
那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就是你相親的對象。”歐黎笑得愉悅。
梅姿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歐黎看著梅姿驚訝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愈發地燦爛了。
世界上自然是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但是一般的巧合還是有的。
柳姨和梅母根本就不是什麼在醫院住院住出來的感情,柳姨本來就認識梅母,她們可是在小漁村一起長大的。當初柳姨重病要送到城裏治病,他想到了梅姿在這裏,便建議柳姨的家人把柳姨送到了這裏來治病。
後來柳姨遇到了梅母,兩人自然是都十分高興。
隻是梅姿失憶了,梅母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對她撒了謊,柳姨對這件事也是閉口不談。後來柳姨不斷地張羅梅姿的相親,因為知道梅姿的性子他也沒在意,反正不會有影響。
但是這一次,他竟然從柳姨處得知了消息,梅姿竟然同意了相親!
這可怎麼了得,他當下就把那個本應該相親的發小收買了,自己跑來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