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遇見梅霜之後,真正嚐到情滋味兒後的他,卻變的有些釋然了。這是上一輩兒的事情,他不與評判,在那段時間,沒有誰錯了,隻有誰更愛誰。
究其到底,也隻是因為這個男人愛的太深。
風吹起傅眀修的頭發,他就這麼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走到他的麵前。
“她不想來見我。”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可事實擺在麵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滿滿的心酸。毒梟望著對麵的傅眀修,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澀,長得真像那個女人。
“恩。”沒有過多的言語。
兩個男人之間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傅眀修看著對麵的男人,嗓子突然湧上了一口腥意,轉頭望向了別處,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祝她幸福。”
這是毒梟臨走時的最後一句話。
糾纏了半輩子,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樣,毒梟不甘心,他的愛不比誰少,年少的他氣不過,為什麼偏偏她選擇了傅家的那個男人。用盡了辦法給她綁回了自己的身邊,可換來的卻是日複一日的冷漠。
孽緣就這麼結下了。
可他不得不佩服的,萬萬沒想到的就是,當初的兩個孩子竟被傅家留了下來。
這是身為男人的他比不上的啊,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情敵和自己愛人生下的孩子,更何況還是強迫的。
就這樣吧,讓他們都幸福。有些罪他是時候要去承擔了。
傅眀修望著盤旋在頭頂上的飛機,突然回想起了早些時候母親的話,他當時找到母親,直接說出了毒梟提出要見一麵的請求。
那個時候,母親是怎麼說的。
她這麼和他說。有些東西,不管當時再痛,都會由時間撫平,已經安穩的過了這些年,不想再回想這些傷她太深的歲月了。
他是毒梟,不管他有沒有直接讓人吸毒,可事實就是他間接的害了太多的家庭妻離子散。我不是人道主義者,這些事情本和我沒有關係,可我就是過不去這個坎兒。
這輩子……就這樣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傅母正儀態端正的坐在傅眀修的麵前,聲音明顯的有些哽咽,握著茶杯的手都有些哆嗦。傅眀修知道這是母親這輩子都不願意提及的傷心事。
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後,又聽傅母接著說道。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碰到了你的父親,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了,至於那個人,你替我去見吧。”母親說這句話時候的眼光,傅眀修想,她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忘掉。
她深深的望著窗外,眸子柔情似水,慢慢的愛意不可掩蓋,嘴角更是牽起了笑容。
而窗外,就是他的父親,正悠閑的給花草澆著水。
也就是那一刻,對於年少時的憎恨,傅眀修突然釋然了。
母親愛著父親。事實就是這樣。他還有什麼可別扭的呢?所以,他帶著母親的授意來見這個男人了。
“他走了。”
手指在按鍵處點了發送。收件人是——母親。
在傅宅收到消息後的女人,心不免有些顫,眼淚情不自禁的留了下來。傅母用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生怕哭出聲音來。
終於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傅眀修收起了手機,望向自己頭頂上的天空,直升機早已飛遠,頭頂上是湛藍的一片,緊繃的臉龐有些鬆動。在這個時候,眼前浮現的是梅霜的影子。
想她的一顰一笑,早上臨走時,和他提過,說要去醫院看望尤訪琴,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一想起他,眼角的冷漠就不複存在。
又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梅霜的電話。
“嘟……”
“嘟……”
很長時間都等不到對方的回應,傅眀修的眉頭緊皺,嘴唇用力抿著,這個女人做什麼去了,怎麼還不接電話。
再撥仍是長時間的撥打狀態中,心裏的焦急已經寫在了臉上。
傅眀修最後一次撥打的時候,對麵傳來了一陣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猛下的按掉了結束鍵,焦急慢慢轉換成了憤怒,牙齒被咬的硌硌作響,眼睛陰翳的看向前方。
很好,竟然敢拒接我電話了。最近是太寵你了。
沒有繼續在停留原地,傅眀修大步離開了停機坪。
新一輪的陰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