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會相信嗎?”傅眀修不答反問,一雙過分黝黑深邃的眼中隱隱已經含有怒氣。
梅姿歎了口氣,她就知道。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梅姿一頓,看到男人眼中的譏誚,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裏給他解釋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總歸,她都是不被相信的那一個。
“再說一遍,我說的是實話,”梅姿從床上爬了下來:“如果你不相信,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她剛剛想起來,她拿過去縫製的衣服還沒有拿回來呢。既然無心繼續溝通,她還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她的動作與的神態落在傅眀修眼中就不是這個意思了,麵對梅姿的逃避與無話可說,他怒極反倒是笑了。
“你很好。”傅眀修微微側開身子,就這麼站立在原地看著梅姿離開。
梅姿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反常,但是她不願意再留在這裏麵對男人的怒火,所以她還是選擇越過她向前走。
“你母親應該很高興,什麼種出什麼草,不是嗎?”
就在梅姿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這麼一句話冰冷的話語,她的手猛地頓住,渾身冰寒。
“你說什麼?”她沒有轉過身,隻是停下來問道。
她希望自己聽錯了。
可是,男人的聲音依舊清晰地傳入她耳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掩蓋就能掩蓋得了的。你知道嗎,在我去小漁村的時候,可有不少人主動告訴我,你媽媽的故事很精彩。”
梅姿聞言恍如被人當頭澆下了一桶水,渾身狼狽而冰冷。
小漁村,她媽媽……
男人聽到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她的媽媽在那些人眼中,不過就是壞女人的代言詞。明明她的媽媽也是個受害者,可是他們不相信,他們依舊認為她的媽媽是個壞女人,想搭上有錢人想要上位卻失敗的讓人嗤笑的壞女人。
“你想說,我是個壞女人?”一個字一個字,梅姿咬字清晰而緩慢。
可是,沒說出一個字,她的心便痛上一分。
此刻,她甚至於無暇顧及男人是否從那些熱播年口中得知她是梅姿而不是梅霜這個秘密。她現在唯一感受到的,是來自於最愛的人給予的最大的傷害。
無論其他人如何詆毀她們母女,她都已經麻木到不再疼痛。可是身後這個男人是不同的,他是不同的…
傅眀修很氣憤,他的脾氣不好,而麵前這個女人卻是最能讓他氣到毫無理智的人。剛剛說那話,也不過是怒氣蒙了心所說出來的氣話。
但是現在聽到對方這麼冷靜地說出詆毀她自己的話時,傅眀修卻好似清醒了一些。他抿著薄唇,終歸還是不願意對著她說出那兩個字。
即便她的所作所為,她的口碑,早已經如此不堪。
男人沉默了,梅姿卻笑了。
“我出去一下,我們都需要冷靜。”說完這句話,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這個當口,她總算是意識到她現在是梅霜不是梅姿,有些事情,她不能發火,也沒有發火的由頭。
傅眀修嘴裏說得不好聽的那個女人,不是她梅姿的母親,而是梅霜的媽媽。
縱然小漁村嘴裏說的是她媽媽。但是在傅眀修眼中,他所代入的大概是梅霜的媽媽吧。那個男人,就算是生氣口不擇言,也不會說出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