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聽人說,那小妾慘死後,宋家庭院裏好長一段時間都落著烏鴉,沒日沒夜地叫喚,都說是那小妾的冤魂化作烏鴉來索命了。”
“嚇得宋家人又是去燒香,又是請道士來做法的,小廝們日日腰上帶著彈弓滿院子地溜達著打烏鴉,折騰了有小半個月這事才消停了。”
齊宸不禁問:“那她那個妹妹呢?眼下還在宋家伺候嗎?”
田婆子道:“聽人說還是在府裏服侍的,但也因著她姐姐的事受了牽連,不怎麼受寵了,也就那麼得過且過了,反正宋家再怎麼樣也是體麵人家,手指縫裏漏點出來也夠她吃的了。”
齊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賞了田婆子兩盤糕餅,打發她回去了。
齊宸就寫了個條子給喬香,讓她悄悄送去給鄭昀。
又見喬香麵色猶豫,齊宸便猜中了她的心思,笑著道:“鄭昀是我姐夫,此番不過是要借著他的手辦點事罷了,等事情了解我會親自去同二姐說的。”
喬香挪俞道:“小姐的事,我本不該打聽的,隻是……”
齊宸道:“你方才也聽到了田婆子的話,應當能猜到我是要針對誰吧?”
喬香心驚膽戰:“難道真的是宋家……”
她想想就覺得凶險,勸齊宸道:“他們宋家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畢竟也是皇親國戚的伯爵府,若是被他們察覺了您的所作所為,隻怕這結果……”
齊宸深知她擔憂什麼,便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跟著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事?”
喬香聞言一愣。
是了,連老爺都說,整個齊家最穩重通透的也就是齊宸了。
她從來不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如若出手做什麼,一定是十拿九穩的……
喬香不由得想起大寶那日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六子斷了的肋骨,和宋家那老二脫不了幹係。
想想六子臥床的虛弱,還有宋書和對齊宸的百般糾纏,以及宋家的刁難,喬香也是覺得恨得牙癢癢。
若是小姐真能十拿九穩,她自然也樂意看著宋書和自食惡果的下場。
思及此,喬香不再猶豫,趕緊接了紙條塞到袖中,去鄭家送信。
不過幾日,鄭昀就派人送來了回信,裏麵隻寫了一個姓氏和巷子名,一看就知是個人家的住址。
大寶照著那地址打聽下去,果然打聽到了一個鄒姓人家,夫妻二人帶著十三歲的兒子住在一個破落的院子裏。
當家的是個殘疾,脾氣卻大得很,日日躺在床上借酒消愁,動輒就摔摔打打的,或是對妻兒一陣惡罵。
眼下全家都靠他那婆子給人縫補漿洗的幾個銀子過日子,十三歲的兒子一副病弱之相,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聽說是靠著給藥鋪分揀藥材得了幾個錢來維持生計。
一家人過得苦哈哈的,真是吃了上頓就沒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