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個女兒教養的不甚合他的心意,溫順有餘,卻又過於謹小慎微些,失了大家之氣。
他不由歎了口氣,又想起楚氏來。
所謂賢妻,是內能主持家事、教養子女,外懂人情世故,善於交往。精於人事的,為丈夫謀仕途也不是不能。楚氏一年連門都出不了幾次,見自家人都不自在,更不用說與那些夫人們結交了。
幾位姨娘雖然精明,但畢竟身份上差著……
“不如讓齊宸出麵,她是嫡女又年級尚小,就算有什麼紕漏也無傷大雅,況且姐姐們還可以加持一把。”
齊宸?
齊大老爺不由想起那雙通透如星的眼睛。
“那就讓齊宸曆練曆練吧,等過年開了春,讓柳大娘好好教導一下齊宸怎樣寫信回帖。再去請個懂禮儀的,給幾位小姐規整一下禮儀規矩。”
鄭姨娘心中大喜。
她還以為大老爺會覺得齊宸年幼不堪大任,需她多費口舌,沒想到這樣容易就答應了。
她回去就預備起來了。
除了找人給小姐們教導禮儀規矩,還讓人去綢布莊采辦了一批布料,給幾位小姐添置新衣。
齊寰得了一匹豆青色和一匹棗紅色的料子。
孫姨娘看著生氣:“裁製春裝誰用這樣暮氣沉沉的顏色?把這兩匹料子打哪來送回哪去,同她說我們院裏還不缺這點東西!”
送東西來的小廝急急把料子報下去,送回到鄭氏那裏。
齊大老爺正在暖閣喝茶,小廝心驚膽戰地把孫氏讓帶的話說了,鄭姨娘默不作聲,給大老爺添了杯茶。
大老爺的眉頭皺了一下,沒有作聲。
鄭姨娘道:“齊寰不喜歡,那就換兩個顏色再送去罷。先前讓各院派人來選料子,若不是她們院裏遲遲不見人,也不至於拿旁人挑剩了的。”
“她既然不缺,你就不必送了。”
齊大老爺放下茶盞。
鄭氏忙站起身,吩咐下人將老爺的披風拿來。
她將暖手爐遞給齊大老爺,笑著道:“姐姐入冬以來就病者,身子不舒服難免脾性差了些。”
“怕是心病吧。”
齊大老爺抬步向外走,鄭氏忙喊人打簾子。
楚氏正忙著給齊宸縫製新衣。
齊宸得了一匹湘妃色和一匹鵝黃色的緞子。都是十分嬌嫩的顏色,用來做春裙再好不過。
光有新衣不夠,還得做幾朵相稱的絹花才是。
她又趕緊讓人打來箱籠,尋合適的料子做絹花。
齊宸正在廂房的外廳裏聽大寶打探來的消息。
“你是說,住在三門巷的楚之明大人同阜安門的楚家是一脈的?”
“確實是一脈,三門巷的楚大人外放不過是前幾年的事,回來便謀了通政司左通政的差事。”
“他的夫人孩子還留在廬陽老家,這幾日府裏人進進出出的買辦,似乎是要把家人接來了。”
楚家在京中的大宅位於阜安門,楚之明卻在三門巷買了個兩進的小宅子,而且阜安門楚家的大老爺楚恪不是工部尚書嗎,怎得楚之明外放回來卻謀了個通政司的清淡官職?
莫不是楚之明和楚恪私下關係不好?
可大寶說,看見阜陽門的管事來三門巷送過節禮,兩府的管事在門口攀談,笑盈盈的樣子不像是來往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