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焦枝枝從未感到那般疼和痛。
碎骨斷筋也不過如此。
很快,或許是麻木,疼痛感消失了。
身體如釋重負。
一股不可逾矩的力量拖著輕飄飄的她跌進漆黑無底的深淵。
她恐懼萬分,明明周身沒有束縛,卻掙脫不得。
拚命喊叫,也沒有任何回應。
隻剩絕望。
焦枝枝木木地隨黑淵逐流。
驀然,感覺左手被兩隻冰冷幹燥的大手大力握住,她的身體踟躕了那麼會,真要計較話,隻是身體墜落慢了零點一星。
“死了不了了之嗎?”
熟撚的聲音遙遠而清晰傳來,焦枝枝後知後覺悲痛。
原來她是死了啊。
滿股腦情緒瞬間化為荒誕可笑。
“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被握的力道似乎重了緊,低沉沙啞嗓音透著男人的脆弱,可憐。
焦枝枝嘴角嚐到鹹澀,她哭了。
驕傲強大如他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這樣。
她哭得不能自己。
伴隨冰涼的吻印在手背,她聽到他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此生,我隻有你一個妻子。
霸道狠絕的話不容置喙。
哭著的焦枝枝給氣笑了。
專製!
霸道!
大傻瓜!
笑著笑著,她還是哭了。
如果,
有來生的話,
上窮碧落下黃泉,天長地久不分開。
……
“枝枝……枝枝……”
腦袋疼,眼皮沉,焦枝枝本能抓住摸在她臉上的手,親昵地蹭,“媽,我害怕。”
“傻孩子,媽媽在呢,枝枝別怕。”馮婉兒疼惜地看著昏睡中哭泣的女兒。
焦枝枝眼淚流地更凶。
她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能感受到媽媽,太真切了!
鬼也會做夢?
馮婉兒輕輕拭去焦枝枝臉頰上的淚水,擔憂道,“枝枝,是不是做惡夢了?”
“……還是腦袋還疼著?”
馮婉兒手動了動,方探上女兒額頭傷口,就聽到女兒發出吸氣聲。
她反而鬆了口氣,半心疼半笑罵,“你呀,最不經疼。”
焦枝枝是真怕疼,最怕痛。
她疼得撐開雙眼,看到自己年輕美貌的媽媽,心想,鬼果然會做夢。
她死的時候二十二歲,她媽媽怎麼可能還這樣年輕,即使她媽媽一直保養得好。
馮婉兒見女兒醒來後就直愣愣看自己,像個木偶沒有生氣,不免又憂心忡忡,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枝枝,哪裏有不舒服嗎?”
焦枝枝沒有反應。
馮女士忙喃喃道,“我打電話叫你爸爸趕緊上來。”
看著媽媽急病亂投醫撥著電話,焦枝枝眼睛眨了眨,她記得媽媽雖是個女強人,但父母感情深厚,媽媽實際上很依賴她爸爸。
心頭觸動,她不由囁嚅出聲,“媽……”。
此時馮女士已放下手機,聽到女兒開口,可謂驚喜交加,倒回病床邊來來回回撫了撫女兒的臉蛋,“你剛剛嚇到媽媽了,有沒有其它不舒服?”
焦枝枝搖頭,疼得她一嘶,靠!鬼不僅做夢,還怕疼嗎?
疼……
想到剛才也有那麼一下,她猛然意識什麼,心生驚濤駭浪。
顧不得疼痛,焦枝枝“謔”地拉開被子,往自己大腿狠狠一掐,頓時痛得眼淚打轉。
她沒死!
不。
她死了又活了!
上一世,她沒少看各種重生、穿越的書籍。
雖然覺得很離譜。
但,直覺告訴她。
她應該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