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天牢見我父親和兄長。”洛箏冷冷地道。

即位已有三年的永昌帝秦恒靜靜地看著他的皇後,立在他麵前的女子依舊是一身如火的紅衣,但那雙美麗鳳眼中的寒意卻比她那冷冷的聲音更要冷上三分,看得人心中生寒。

永昌帝不動聲色的移開眼,目光重新落在攤在他麵前案上的奏折上,淡淡地道:“朕昨日已允你去看過他們了,這本就已經逾矩了,你身為一國之母,更當謹守本分,不該做的事便不要去做。”

洛箏那雙原本盈滿寒意的鳳眼此刻滿是譏嘲,看了一眼立在永昌帝身旁的杜賢妃一眼,“我這皇後想來也沒兩天當頭了,還有什麼本分規矩好守,更何況,我去看自己的親爹親兄長也是不該做的嗎?怎麼孝道到了我這一國之母這裏就成了不該做的事了呢?”

永昌帝深吸一口氣,沉著臉道:“他們已是亂臣賊子,有違國法,你不要分不清輕重。”

洛箏反將頭一昂道:“法外還有人情,我身為人女,做不到視父兄囚於天牢之中,每日食那餿腐之物。我隻是來跟陛下說一聲,若是陛下不準的話,隻管命人拿了您的青璃劍到德方殿取了我的項上人頭便是。”

說完,也不待永昌帝發話,連禮也不行一個,便徑自轉身而去。

氣得杜賢妃在她身後暗啐了一口,忍不住道:“聖上,請恕妾大膽說一句,皇後娘娘也委實太過了些,在陛下天顏麵前竟然如此無禮。陛下——”

“夠了,給朕滾出去。”永昌帝忽然暴喝一聲,看著賢妃渾身瑟縮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再想到方才洛箏的傲然無禮,心中猶自火大,一把將案上的奏折全都掃到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永昌帝更覺心中煩躁不已,獨坐在一邊生悶氣,候在門外的太監宮女見天子麵色十二分的不好,不得天子召喚哪裏敢進去收拾這一地的散亂,隻在心裏暗歎,這半年來聖上的脾氣似乎是越來越暴躁易怒了。

待稍稍冷靜下來,永昌帝想起一事,略一沉吟,便喚了他的貼身太監王福貴進來,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叮囑完畢,方才提高聲音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速去為朕辦妥,不得有誤。”

慌得那王福貴急忙領旨出門,他前腳方走,後腳從那門檻上又跨進來一隻纖纖玉足。

隻聽一個溫柔的好似春風般的聲音道:“哎喲,這是誰惹聖上龍心不悅了,怎的發了這好大的一場脾氣,灑了這滿地的折子。”

永昌帝見是他的貴妃周氏來了,卻仍舊臭著一張臉,不悅道:“你怎麼來了,不在寢殿裏好生養胎。”

周貴妃一手扶腰,一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溫溫柔柔地道:“誰讓妾和聖上心有靈犀,知道聖上這會子心裏不快,便趕著要來做聖上的解語花呢!聖上便是不看妾的薄麵,好歹也給妾腹中的皇子幾分麵子,若是聖上再這般黑著臉,妾怕會嚇著皇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