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吾玉的眸子一緊，隨即便看到君無邪平穩的落在地上，而雪則重重的摔在了一旁。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君無邪收起長劍，雙眸平靜的看著雪。
雪此刻早已是強弩之末，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的嚴吾玉，眼底似有眷戀，他到底還是放不下。
閉上眼，雪沉聲說道：“今日落敗，寒國注定已亡，我也從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說完這話，雪突然抬手，脖頸之間出現一道血痕，緊跟著鮮血如注。
嚴吾玉的眼底染上了一抹震驚，寬大的紅袍被風高高揚起，抬腳大步衝到雪的身邊，“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傻？我都已經說了君無邪不會取你的性命，你完全可以回到鬼穀，繼續做你的魔尊，你到底為什麼？”
雪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想要說話，但是脖頸上的口子越來越大，一張口便是一口鮮血湧出。
“玉，玉兒，今生有幸，能識得，識得你，我，已知足。”
這句話，是雪活在這世間留給嚴吾玉的最後一句，說完這話後，雪便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嚴吾玉顫抖著手指撫上雪的臉頰，腦海中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紫衣瀲灩的身形又再一次浮現出。
若是她沒有選擇五年前與雪一起回到寒國，若是她當初就那麼死在山洞內沒有遇見他。
是不是今日，雪就不會死。
看到嚴吾玉悲痛欲絕的模樣，君無邪的眸光微動，上前一步撫上她的肩膀說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也許今日的結果在他的心中早已預料到了。”
嚴吾玉失聲痛哭，撲入君無邪的懷中說道：“可是我從沒想過讓他死，我隻是想讓他放下執念，不要再用天下蒼生作為籌碼，我想讓他回歸到當初初見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君無邪心疼的拍著嚴吾玉的後背說道：“不要再想了，也許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事到如今，不能怪你。”
原本陰沉快要下暴雪的天氣，卻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後綻放出了陽光，照耀在遍地的積雪之上極其明亮。
安葬好了雪之後，嚴吾玉才跟著君無邪出了皇宮，剩下的那些將士們負責留在這裏善後，自今日起，暄國才終於算是一統天下了。
……
回到暄國之後，嚴吾玉鬱鬱寡歡了數日，看到她這般模樣，君無邪自然是急在心裏。
“玉兒，還記得之前我與你說有個好消息嗎？”
一大早，君無邪便來到了嚴吾玉所住的玉和殿，語氣輕柔的開口道。
嚴吾玉剛用完早膳便重新回到了被窩裏，此刻聽到君無邪的聲音響起，她也隻是興致缺缺的恩了一聲。
君無邪挑了挑眉，轉身衝著屋外說道：“進來吧。”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屋內，帶著一絲激動顫抖的聲音響起，“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