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國破家亡(1 / 2)

墨子矜舉起流水劍,狠狠疾疾地刺向趙暻的左眼,隻要一劍,什麼都結束了。任何人都有致命點,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吃鬼狐亦不例外。

他發現這個秘密,約摸是在六月前,那一天,仍然是屈辱的一天,他端酒侍奉他,不經意將灑向他的眼睛。誰料,他痛苦不堪地捂住眼睛倉皇而逃。

由此,他驚奇地發掘天大的秘密,致死吃鬼狐的秘密。

劍尖刺向趙暻的一刻,他憑空消失了,流水劍刺了空。

墨子矜卻不因他逃走感到懊惱,淡然地收了劍,亦不窮追不舍趕盡殺絕,而是放任他逃,逃的愈遠愈好。如今的吃鬼狐身負重傷,急需大量新鮮的靈魂彌補傷口,隻要他敢在人間為非作歹,墨子矜便能感應到他的行蹤。待宰的牛羊,逃的過一時,逃不了一時。

野貓兒追著地溝鼠的感覺,還真不賴!

前往金營求和的宰相何栗平安歸來,進宮覲見聖上,一五一十將金人的要求講明,另附言金人的態度很和善,他們僅僅是要幾塊土地,肚腩即能填飽。

“他們要求讓太上皇去他們營中。”何栗卑躬道。

趙桓近乎欣喜若狂,謝天謝地,好在金人指名讓他父皇去,而不是他,這樣一來他就能免去直麵這些麻煩事。皇位本就不屬於他,他是被逼無奈。

他看著牆外圍滿了金兵,刻不容緩命人:“小林子,速速備好車輦,請太上皇去金營。”

“是,皇上!”

小林子速速去了太上皇的宮殿,人沒請來,複速速折回來,附在皇上耳邊低聲細語,大抵在說,太上皇打死不敢去金營。

見父皇如此懦弱,趙桓恨地咬了咬牙,他若不去,又恐金人不悅,怠慢了他們,隻怕有好果子吃,無可奈何,隻能由他自己前往。

次日,黎明。趙桓率領若幹大臣前往金營,人多勢眾,在金人麵前留夠膽子。

千算萬算,誰知,他們到了金營,恰恰好中了金人的圈套。完顏宗望、宗翰,並未出來與趙桓相見,而是派人索要絳表,強製要求趙桓必須用四六對偶句寫下降表。

這等的喪權辱國,無疑是種莫大的恥辱。麵對金人刀刃威脅,趙桓無奈妥協,寫下降表,由大臣孫覿反複斟酌,改易四遍,才令金人滿意。呈上絳表,狡詐多變的金人複提出要太上皇前來。趙桓說什麼都不肯,他受盡淩辱也就罷了,便苦苦懇求金人放過他痼疾纏身的父皇。金人才罷了毒手。趙桓率眾臣向敵人俯首稱臣,祈求敵人寬恕。

貪心的金人仍覺得不滿意,便設香案,舉行投降儀式。

當此時,寒風刮來,刺骨的冰冷,大雪紛飛,打在臉上生痛無比。

金人要宋帝與眾大臣在風雪交加下麵朝北行臣禮跪拜,大聲宣讀絳表,皆暗自垂淚,苦不堪言。

投降儀式畢,金人心滿意足,方才放了他們返國。

趙桓受盡淩辱,經曆劫難,三日後才歸來,恍如隔三秋。行至南熏門,前來迎接皇上的大臣們皆嚎啕大哭,宮裏宮外皆是哭聲一片,他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們的國破了,金人隨時會來踐踏他們,紛紛惦記著自己的死活。

每每想起在金營中受到的屈辱,向金人俯首稱臣,趙桓痛心疾首,未嚐不痛恨自己,痛恨敵人,淚水濕了錦帕。

心裏的苦抑在心中難受至極,他是皇帝,居然懦弱地向敵人投降了。

回到皇宮,趙桓馬不停蹄奔向蕊珠殿,撲進身懷六甲的朱慎妃懷裏,像個孩提嚎啕大哭,大片大片眼淚浸濕錦繡的袖子。

朱慎妃見皇上嚎啕大哭,心裏不好受,似有針紮在心口。可事已至此,後悔亦來不及了,她不怪皇上做的每個決定,細心安慰受到心靈創傷的皇上:“皇上,你這樣哭,慎兒也好難過。不就是輸了嗎?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能平安歸來,就好了,我們還有希望。”

她撫摸著皇上的臉龐,給予他無限的溫暖與鼓勵。

便是趙桓輸了整個天下,朱慎跟著他無怨無悔。

待皇上的心情好些,聽得進一些話,朱慎無意間提起:“皇上,慎兒聽說,是宸妃娘娘舉薦尚書左丞任用郭京等人的,才致使城門被破。”

趙桓似是受到啟發,腥紅的血湧入眉眼,猛然想起這件事,若不是她的慫恿,他的山河又怎麼會丟失。一股腦掙開朱慎妃的懷抱,怒發衝冠奔向凝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