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晴果然不請自來,她搖晃著酒杯,朝霍穎莞爾一笑。
“陸小姐的美麗和氣質果然非同一般。哪怕頂級的攝影師也拍不出這般真實的容顏。”霍穎說。
“認得我?”陸挽晴說。
“當然,pk掉天後,榮登歌王的新一代音樂唱將,陸挽晴,陸小姐。”霍穎據笑。
陸挽晴沒有回話,她上下打量著霍穎,像是在審視一件希物,霍穎很配合的伸展雙臂,好讓對方賞個徹底。終於,她說:“嘴巴如此能說會道,不愧是霍先生的兒子。”
霍穎輕輕抿了口酒。
“不過挺沒禮貌。”陸挽晴說。
“是嗎?”霍穎微笑。
“你難道不知道我比你年長?”陸挽晴說。
“姐。”霍穎隨即拋給了陸挽晴一個含了蜜的微笑。
陸挽晴用手背掩住嘴巴笑出了聲音,說“你用美男計,誘我過來,不會是隻讓我聽你賣嘴的吧。”
霍穎說:“當然不是,我到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陸挽晴說:“你說吧。”
霍穎猶豫了會,終於說:“我好像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可是我對這種感覺一直琢磨不定,這感覺就好像一位攝影師對藝術的追求,時而有身心還俗,時而有不同流俗,而他的價值觀與普通愛情一般,我把它形容為適時應務,適合時宜,順應世務。簡單來講就是變化莫測,疏忽不定。而這些並不取決於我,而是她,我能從她身上找到一種保護欲,又被她仿佛與世界為敵的孤傲驅逐。”
陸挽晴說:“她漂亮嗎?”
漂亮,當然漂亮,就是因為漂亮才造就如今被冰雪覆蓋的林緗晴,霍穎點了點頭。
陸挽晴說:“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
霍穎說:“兩個字很貼切,虛幻。”
陸挽晴說:“虛幻?”
霍穎說:“對,她的性格很特別,例如一台按部就班的機器,可是突然有一天咧開嘴巴朝你揮手微笑,你詫異時,她已經隻是台機器。所以我就在想,她的本質就是一台隻會勞作的機器呢,還是她的骨子裏藏著人性,也許她有靈魂,就因為靈魂的左右,才導致她模棱兩可的性格。”
陸挽晴說:“這麼說她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人。”
聽霍穎簡單的幾句,陸挽晴很自然的把女孩改為了女人,的確,林緗晴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人,一個黑暗的勵誌故事,說到勵誌,那就是常人無所為的經曆。林緗晴從黑暗裏爬出來,也證明了深淵不是沒有盡頭,而是看自己怎樣去改變固執的想法,認為是對的,其實它卻是錯的很徹底。
陸挽晴微笑,並沒有再說話。
霍穎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她感興趣嗎?”
陸挽晴點頭。
“她跟我很像,一樣是從黑暗裏爬出來的孩子。可是不同的是,從黑暗裏踏出腳步的我卻完好無損,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而她,傷痕累累,卻是一個背負著沉重包袱的女人。十歲之前的我被自閉症擁裹著,怎樣逃都無計可施,可是有一天我卻被挽救了,掙脫了枷鎖,找到了我的光明。而她的黑暗並不是先天造成的而是後天,我不能體會她的感受,可我可以想象到,被現實一棒打進深淵的痛苦,用盡一切辦法掙脫開了枷鎖獲取自由的女孩卻變成了女人。她很無辜,本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擁有快樂幸福的童年,而她沒有。”霍穎吞咽著口水,聲音有點哽咽,“她從黑暗裏帶出了一身黑色的鎧甲,散發著濃濃的濁氣,為什麼不脫去這身鎧甲親近別人,她真的害怕了,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她的敵人,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拉起任何一個人的援手,所以銅牆鐵壁的身軀觸不到一點生活的柔和與美麗,這一切怨不得她的執拗,這個世界讓她絕望到苦中作樂都是一種奢求。”
陸挽晴聽完,卻並沒有為這個女人惋惜,而是很自然的笑了,笑的令霍穎有點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