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那個原本逃跑的那個Reisen,是絕對不可能像現在的Reisen這樣理直氣壯的回來。
然而,當Reisen打開門的時候,裏麵微弱的嘈雜聲音一點也不見了。
走進去的時候,Reisen看到了許多兔子,許多許多跟自己差不多的兔子,看上去戰鬥力不上不下,有點灰頭土臉的月之民,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不再重複的用木槌打粘糕,都一聲不吭的望著Reisen。
但是也隻是望了一段時間後就繼續悶頭幹活了,而仔細一看,幹活的也隻是少數,大部分兔子都躺在不遠處的某棵樹下,那應該就是神話當中的桂樹了吧?那個方向的不少女孩都穿著清涼的內衣露出三點以外的其他部位,坐在那發育不合理的桂樹上晃著素足,漫不經心。偶爾傳來一些純粹的閑聊,這就是Reisen所見到的——曾經的那個Reisen在廣寒宮內生活的風景了。
雖然算不上特別沉重,可是卻沒有多少歡樂,這應該是常年的規律化生活帶來的一種習慣。
每天都是這個樣子,每日都是這個樣子,想幹活就幹活,想休息就休息。
再加上沒有所謂的汙穢幹擾……這裏的大部分兔子也沒有什麼惹禍的幹勁,裙子與被洗好的衣服隨隨便便的搭在曬衣杆上,各種各樣款式的內褲胸罩都搭在上麵。而來自地上的異族除了感慨這些女孩的傷風敗俗般的放縱以外還有些驚訝,沒想到月之都內也用這麼具有地上世界平民的設施,但是這也能看出來這個所謂的廣寒宮也十分不招人待見啊。
稍微有些理解了,為什麼,那個兔子要離開月球,去地上生活。
這種生活環境,真的非常非常沒意思呢……
現在這個Reisen也有些後悔了,來到這裏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這裏能有什麼能對自己產生幫助的事情嗎?
都是一群閑得無聊的兔子而已,在進入廣寒宮卻連監視的視線都沒有,看來這裏的確是對於月之民來說有些人畜無害——甚至很難有多少人能想起來的地方。
隨著近距離接觸Reisen曾經生活的地方,概念也不止停留在文字與印象上,事情當被雙眼與雙耳驗證看到的一切才更加的讓人信服。
但是好歹也過來了,Reisen覺得自己還是稍微的調查一下這裏好了。
“你沒有準備吃晚飯吧?看你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從外麵回來也很不容易吧?”
當Reisen隨意閑逛的時候,卻意外的被人搭話了。
搭話的人,是個跟Reisen外貌差不多的兔子——最少在一個地上人的眼裏是這樣的。同樣的耳朵,頭發是偏粉紅色的,挺耐看挺好看,能算是清秀順眼卻說不出什麼屬於美人的優點。
“看上去真疲憊啊,是累的還是餓的?嘛,反正都差不多——來,拿去吧,我的分你一份。”
這個月兔,遞給了Reisen一塊做工還可以的糕點,Reisen默默的拿起來,嗅了嗅,覺得味道還不錯,就隨隨便便的吃了下去。還不錯,能入口,比想象當中好一點。基本上,能讓失去味覺與饑餓感的妖怪說出這句話,說明這玩意在正常味覺的人類那裏還是會挺受歡迎的。
“這是我十天前完成的~最成功的糕點了,看來還是滿成功的嗬~”
“咳!十天前的?”
但是在那個兔子帶著無害的笑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Reisen卻差點吐出來。糕點這玩意,在Reisen的印象當中就是屬於那種打開包裝沒幾天就會長綠帽變味的玩意。尤其他本人在曾經沒有失去味覺的時候就是那種一旦隔了夜的飯菜是絕對不會去吃的那種類型。
“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嘛?”
那個熱心的兔子倒是一臉不解的樣子,而看到這幅表情的時候,Reisen想起來,月之都這裏是沒有‘汙穢’的,那代表食物也不存在所謂的保質期問題,一直都是處於新鮮狀態的,而水果沒過多久就會成熟,以吃下去味道最好的階段,既不會生澀也不會過老。
Reisen算是對月之都的方便有了更深的認識,雖然這樣很無趣,可是要是種植什麼在其他的地方不好成活的植物或者瓜果,應該會很方便。月之都…………簡直就像是尚未被開發的美洲大陸一樣,遍地都是黃金啊。
“多謝你的糕點,味道還不錯。”
Reisen盡可能的不去用地球上的思維去思考這個事情。她這個時候反而自然了許多,因為她發現,眼前這個兔子,純粹隻是熱心,卻並非是認識、跟原本的Reisen非常非常鐵。
以那樣高調的方式故意出現在那些兔子麵前,Reisen就是為了引出曾經的那個可能存在的鐵杆,畢竟在這種環境下不可能沒有什麼好朋友吧?可事實卻告訴Reisen,還真的沒有。
估計就算被人提起最多隻是被說道名字和外貌感歎下:“哦,是她啊,我知道她,她挺XXXXX的(可褒可貶)”這種問多就答不上來的程度。
開始還在因為沒有朋友來熟悉有些糾結自己是不是該用什麼特別手段,可是在這個時候來個故意湊上門的兔子就顯得方便多了,多餘的程序省下來了。
可是這也讓Reisen覺得悲哀——最少曾經的那個Reisen是這樣的,居然沒有死黨。並且沒出現那麼多天也沒有什麼人注意,感情這個廣寒宮是什麼三流大學嗎?想來來想走走?
“你真的好奇怪哦,問這些沒用的問題幹什麼啊……”
熱心的兔子再怎麼熱心也是有個極限的,這個問題,有些太詭異了。這絕對不是經常在這裏工作的人能問出來的。
她沒有認為Reisen是新人,因為Reisen在進來以後的舉止從容而又淡然,那姿態老練到了極點。自然的被這個兔子認為是不該會問出這句話的老人了。
這就是扮演的弱點了,Reisen到底不是真正的Reisen,或許那份淡然Reisen原本是有的,可是現在的這個她卻持有一種要追究到底的好奇心。而那份淡然與從容除了為了模仿而模仿以外,這也是她氣質的原因,當卸下冷酷的麵具以後,他所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無論處於何地都會遊刃有餘、無論麵對什麼困難都在談笑間將其化解的自信。
這個兔子不理解什麼叫做驕傲、什麼叫做強大,她將其曲解為老練。
而擁有這樣老資曆(氣質上)的人,是不可能問出這種直白卻毫無掩飾、追究到底的話語的。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才是最大的疑點。
“Мне_нужна_твоя_помощь,товарищ!”
嘴裏跑出的是月之民不會說出來的語言,在地球上某個國家某個時代被常用的語言。
因為……月之都的製度,跟那個國家某個階段很相似,情不自禁的說出來了。
然後,仿佛是為了闡釋其含義似的,又用了月之都的語言來說一遍——
“我需要你的幫助,同誌!”
這話讓這個單純而又熱心的兔子懵了。她那被和平磨平的警戒慢慢的浮現了出來。這份淡然與從容似乎不是老資曆那麼簡單了,這其中似乎藏著更特別的東西,讓這個月兔有些惶恐。
光是那未知的語言就讓人很在意了,那絕對不是口癖!那是某種語言!
“你到底……”
但是在這個熱心的月兔看向Reisen的瞳孔的時候,卻刹那間失去了靈魂。
多麼……漂亮啊,那雙眼睛多麼吸引人啊,還有那氣質,是那麼的引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