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是拿了錢不辦事吧?”
“沒有,她是說真的……我還偷偷潛入了下彼岸看一看。”
沒有找到魂魄妖忌靈魂的去處,至於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轉生掉的假象她們死活都不會相信彼岸的那些死神們會有那樣的效率。
千年組不言,魂魄妖忌的靈魂仿佛是徹底蒸發了一樣。
戰死的魂魄妖忌的靈魂可能已經被勝利者所粉碎,想到這裏千年組們心情就有些不好。
“妖忌也走了,接下來該走的是誰呢?”西行寺幽幽子看向魂魄妖夢,誰都知道,身邊人再有人離去的話,肯定是這個小女孩了,亡靈公主與隙間妖怪的生命才沒有走多久。
對於她們這樣的妖怪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死在某個人手裏、也不是壽終正寢的死亡,她們最害怕的是當身邊的熟人都死掉的時候,她們卻還年輕。
這是她們最害怕的。
年輕,也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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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now-that-my-Redeemer-lives,and-that-in-the-end-he-will-stand-up-on-the-earth。”
舉行葬禮的地點是沒有任何勢力在其中介入的最高之山上,空氣的稀薄能避免一些小妖物前來打擾,送葬隊伍在冰冷、空氣稀薄的山路當中寂寞地前進著。
“And-after-my-skin-has-been-destroyed,yet-in-my-flesh-I-will-see-God;I-myself-will-see-himwith-my-own-eyes——I,and-not-another。How-my-heart-yearns-within-me……Amen。”
隨後棺埋大地,在各自說完祈禱之詞後,憑吊者們隨著時間與儀式的進行越來越少了。
讓妖怪舉行人類的儀式本來就是很困難的事情。
不過好在也沒有出現什麼亂子,離開就離開了,生疏的麵孔消失後剩下的那些人,多少都是跟魂魄妖忌有過一些緣分的,其中還有幾人都是西行寺幽幽子等人認識的。
“妖怪賢者,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請問還有什麼吩咐麼?”
儀式完成了,牧師打扮的妖怪恭敬的問道,對此八雲紫也隻是揮了揮手,收到信號的他就理解了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
“願聖光保佑你們,amen。”
“聖光?身為妖怪祈求聖光真的很可笑啊。”
“……冒犯了,賢者大人,我忘記了您不相信神的。”
牧師聽到妖怪賢者如此輕蔑的貶低聖光,也隻是肩膀失望的抖一下,卻沒有生氣、也沒有膽量生氣。
這位妖族牧師所說的這句話其實主要是對魂魄妖夢所說的。
對於這個有著其他妖怪所沒有的好心腸妖怪祝福,妖夢麻木並且沉默著點頭回禮。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用這個姿態一直堅持到儀式結束。這種意誌力的確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稱。
所幸魂魄妖忌在年老以後就已經對自己的死亡的可能性做出了一些準備,並且從西行寺幽幽子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連自己都沒辦法知道的隱秘,八雲紫也頗為認真的囑咐著妖夢……這些事情無一不體現了魂魄妖忌的未雨綢繆。
讓人感到悲傷的是,妖忌不是正常病死或者老死的,卻是被人殺死的,讓妖夢受到極大打擊。
對於這樣意外的死亡,妖忌的安排也稍微的產生了點變動。
“幽幽子,妖夢,大家一起走吧,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用了。”
幽幽子點了點頭,拉著妖夢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感覺到了少女的抗拒,第一次感覺到自家庭師這樣態度的亡靈公主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幽幽子大人,紫大人,我現在不想走……”
小孩子氣般的口吻從妖夢口中吐出來,千年組們對視了一眼雙雙歎了一口氣,魂魄妖夢並沒有表麵上這般冷靜,但知道她現在正傷心的千年組們也沒有為難,給了她這個機會。
“妖夢,記得回家。”
幽幽子摸了摸魂魄妖夢的小腦袋後就跟八雲紫一起走進了隙間當中,她們也不是沒有事情去做的人,魂魄妖忌的死亡後還有好多事情要進行,哪怕是幽幽子也不可能好吃懶做的躲避。
她打算最後努力下,代替紫的工作去尋找魂魄妖忌的靈魂所在,跟那個小野塚小町商量商量關於交易靈魂的事情……當然這樣的事必須要瞞住那個閻王,由死神搭橋牽線打入彼岸內部尋找線索……好歹都是同行,由她去得到好消息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幽幽子,何嚐也不是有些天真與頑固?
至於八雲紫的工作更不要提了,魂魄妖忌的死亡讓她意識到了威脅的存在,搜尋凶手的工作又增加了,能相信的可靠手下隻有八雲藍……這件事情讓妖怪賢者覺得自己人手不足。
哪怕是彈丸之地都是需要無數的官吏來進行運轉的,更何況幻想鄉實際上也不小。潛伏在暗中不顯露山水的勢力也不少……不是說他們的武力多麼超群,而是一旦運轉起來會讓本來就維持表麵和平的幻想鄉變的烏煙瘴氣。
妖怪賢者去調查暗流,亡靈公主去尋找死者,千年組紛紛離開,就剩下魂魄妖夢一個人站在魂魄妖忌的墳前。她沒有像一個受傷的孩子那樣在那裏向著離開的長輩大聲哭訴,就站在那裏什麼都沒有做。或許是在祈禱、或許是在悲傷、或許是在回憶、或許是在思考,單純的從她的表情上讀不出什麼的,她在內心當中譜寫著送別的離歌。
“請節哀。”
憑吊者們都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重新恢複安靜的山頂隻有魂魄妖夢與一直跟在後麵卻沒有插嘴的鈴仙。
她此時代表的不止是一個人對那位老武士的感激,同時也是永遠亭對魂魄一家的感激與敬意。不過表麵上說的再怎麼漂亮也沒辦法否定她現在尷尬的身份。
八雲紫在開始葬禮以前問清楚了那一夜的過程以後就不再理睬這位永遠亭的使者,西行寺幽幽子生活在冥界讓她對生者世界的勢力興趣不高,所以鈴仙的處境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可盡管受到這種冷遇,她始終沒有退縮,魂魄妖忌在那一夜所做雖然沒有目擊者,但大家都明白他逝去的原因是什麼。
鈴仙對此尤為感激,感激那個逝去的老人,同時也因此覺得有些羞愧。
但哪怕再尷尬、受到再多冷遇也不會後退,鈴仙也少有的倔強起來。
最起碼,她也要將恩人的葬禮從頭看到尾……並且稍微見一見這一位恩人的子嗣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