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開始一點一點的變黑了,冷風開始順著窗戶鑽進來了。
看了眼已經變的漆黑可怖的竹林,穿著浴衣的青年歎了口氣,在總結了下今天一天的經過後,緩緩的將窗戶關上了。
這是個大眾病房一樣的房間,除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不知道以什麼原理工作的燈以外,就沒有別的照亮的東西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段時間後,燈也會定期的關掉。
偌大的房間夜晚隻剩下一個人,說不感到孤寂,不歎息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能住這麼多人的房間,就隻有一張床位有人——那個人還是自己。
將那個已經變成空殼的種子扔了出去,將全身的力量都放鬆,躺在床上,青年就那麼迷迷糊糊的準備睡去,為了維持第二天的好心情,良好的休息是必要的。
“呀!你還活著呢!”
突如其來的訪客,讓秦恩睜開了眼睛,原本打開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開了,嗖嗖嗖夜晚的冷風與沙沙沙的竹林不安晃動的聲音,以及一張沒心沒肺的臉,看不出在想什麼的臉,猶如孩童一般天真,又如老狐狸一般狡詐的兔妖,因幡帝,再一次的出現在視野當中。
“當然還活著……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幹什麼?”
秦恩麵色有些不善的望著因幡帝,畢竟好容易開始有些困倦的意識就這樣被人打破,他現在心裏可是非常的不爽。
“別這麼不情願啊,好歹我也是救了你兩次的恩人啊。”
第一次是八意永琳盯上自己的時候,第二次則是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刹那。白兔給予秦恩的幸運完全的發揮了作用,讓他連續在幾天內逃出劫難間接的改變了他的命運。
說起來,運氣這種東西發作真的很模糊,比如說秦恩在受到幸運庇佑的時候還會喝水嗆到,吃飯燙到舌頭,走路摔跤之類的……大概是跟本能與直感有關係吧,被這個判斷出危險的東西,幸運將會在那一刻發揮作用,扭轉局勢,讓世界線以更加詭異的方式進行。
“短短幾天就遭遇危險的劫難,你的幸運值還真是差勁到了一定程度……不對,好像也不是這個樣子呢……難道說是你每次做的事情都是自掘墳墓?也不對啊……”
“喂,你在說些什麼啊?我完全聽不懂啊。”
“……難道說你不是幸運值太差,而是你每次都被卷入事情的中心?或者說你存在的時候就不停的在引起事件……”
完全無視了秦恩上麵的話,因幡帝用她那小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起來她非常需要一個煙鬥與硬幣來為自己裝飾氣氛,這種搭配能將她這一幅深思熟慮的賭徒的氣質發揮到極致。
“長期賭博!嘿嘿!有意思……對了,你說了什麼?”這個時候才想起秦恩話的內容。
“……你這打扮的到這裏來就是跟我談論幸運這種東西嗎?”秦恩用不大高興的口氣這麼說著,隨後麵向牆壁,翻了翻身,幹脆無視了坐在床沿的因幡帝,不去看她那張不知道想些什麼的臉。
今天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已經讓秦恩感覺糟透了,本來做好要好歹在八意永琳眼裏留下一些印象的,最少要扳正她的輕視……結果在裝硬漢的過程當中昏迷了,雖然去除體內異物的這個任務達成了,可是記憶當中的空白讓他感到一陣不知所措,誰知道八意永琳對他的態度是什麼樣的?
一兩件事情是難以改變一個人的印象的,姑且將之前的當做失敗了……再加上事不過三的原理,要是再犯一次錯的話,八意永琳這個人恐怕真的不會講秦恩他當做一個真正的人,而是輕視的將其拉下,拉到試驗品或者更加惡劣低劣的層次。
“你難道不想繼續聽下去嗎?我可是有些事情要來告訴你哇!別突然睡覺啊!”
“我知道,你說吧,我沒有睡。”
“沒睡?真的沒有睡覺?”
“那我說‘我睡著了’?”
“嘛,沒有睡覺就好,來這裏我是想告訴你——我還能為提供一次幸運。”
“……”
秦恩沉默,隻是再一次的側過身,看著因幡帝的眼睛,等待著她後麵的話。
“你也應該發現了,你回避了一次後,下一次的災難的間隔……很短呢,而且有些難以逃脫的感覺吧?”
間隔時間……的確很短……而且偏偏在最後一刻又失去意識,是幸運發揮作用?是巧合?是故意的?還是說秦恩本身並非是什麼硬漢子呢?無法想清楚,畢竟事情過去了,而八意永琳也沒有什麼興趣再說,對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是不妙的空白……
危險,已經很危險了,他如此的感覺到了。
然後,因幡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後有什麼事情多去院子裏散散步哦!感覺到危險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哦!”
——這樣才能有理由靠近,這樣才方便給予幸運,否則屢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就算是因幡帝的立場也很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