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華振凡何以能夠躲過死亡而活了下來。
她也無意去明白其中的緣由,隻要他還活著,又有什麼能比這更加重要的呢?
她便這麼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凝望著華振凡,惟恐一丁點的異響都會驚擾到他,令他走火入魔。
光陰無聲無息地流逝著,華振凡的似已進入了先天空明之境,既察覺不到幻影仙子的觀注,也渾不理睬洞外天地。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他突然晃動了一下,重疊交映的三色華光變得越來越亮,刺痛幻影仙子的雙目。
幻影仙子的心也隨著華振凡元神的晃動而緊張的收縮,近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痛。
一聲爆響從華振凡內發出,三色彩光如潮水般奔湧膨脹,遽然遮蔽了幻影仙子的眼簾。一股柔和暖流撲麵而來,將她的嬌軀包容,如在海上漂浮,如在雲端漫步。
“華振凡……”幻影仙子禁不住失聲呼道,可濃烈的強光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視覺,身子也被那團醇正盛大的彩光湧卷,動彈不得,耳畔呼嘯著“嗚嗚”的罡風聲。
幻影仙子忐忑不安的煎熬過半盞茶工夫,四周的彩光緩緩退潮。華振凡的元宛若海中的礁石,重新映入眼簾。
她驚奇地看到,那三色光暈變得更加精純剔透,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輝,明明交織輝映,卻又涇渭分明。而華振凡的亦比先前壯大了一圈,直有六尺餘高,傲然盤踞在他的肉身上方。
沒等幻影仙子回過神來,“嗡”地一響,漸漸幻動凝聚,歸入華振凡的肉軀。
冰窟內的彩光慢慢黯淡下來,幻影仙子隻感到自己宛在夢中,而且是一個極不可思議的夢境。
呼嘯的罡風歸於沉寂,光線又變得清幽平靜。
幻影仙子輕輕籲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亦終於落下。
須臾之後,華振凡的眼睛慢慢睜開,眸中迸射出精湛神光,眉心亦多了一層晶亮的玉光。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左右,又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軀。
自己為何沒有形消神散?華振凡尚不及多想,卻看到幻影仙子還活著,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而來的劇烈晃動,讓他們頓時一驚。
華振凡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倒,靠緊到冰壁上。
如果此刻這裏換做是雲寒清就好了,他就可以輕撫著幻影仙子顫瑟的香肩,全身被巨大的幸福感覺充溢,再想不到其他。幻影仙子如泣如訴的話語,猶如天籟回響在耳畔,動聽、珍貴。他們便這麼緊緊相擁著,不再說話,感受著彼此的心靈,享受著寶貴的光陰。
可是,這終究不是假設,這裏確是他一個不想幹的人,隻為了救人。
世界彷佛在這一刻完全消失,時光悄然凝頓,惟有上空無線氣場默默地注視著這對年輕男女,散發出青色的柔光,似是上天對他們的生死之後的眷顧。
良久,他們才驚醒過來,靜靜地對視,忽然莫逆於心地一同露出喜悅的微笑,更不需言語去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