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華振凡的目光掃到幻影仙子玉頸上的一根細線,正是雲寒清所贈她的那枚玉佩。一瞬間好似有盆涼水將他從頭澆到腳,欲火為之一退。
他猛一咬牙,用強烈的痛感堪堪壓製住沒頂的欲火,拚盡全力往後拖動身子,喘息道:“快、快製住我經脈!”
幻影仙子見華振凡目露異光,臉上又泛起一層詭異的銀光,情形從未見過,心中且驚且怕,但隨即也忘了害怕,說道:“我幫你疏導靈氣!”
華振凡已幾乎連話也說不出,隻拚命搖頭。
這春柳丹丸何等厲害,可是出門前那該死的趙高在自己身上設下,原本卻是為了奪取葉憐嫣所設下的局,如今想不到在這裏發作,他豈能讓幻影仙子引火焚身?況且幻影仙子自身的傷勢亦甚是嚴重,華振凡何忍再令她為自己耗損靈氣?
眼看幻影仙子的手指就要按上自己的胸口,華振凡用盡全力將腦袋往身後的冰壁上猛地撞去,隻盼老天保佑自己能一下子暈了過去,便不用再擔心會在理智喪失之時傷害到其他的人。
“砰砰砰!”他的後腦勺在坍塌的冰壁上接二連三狠狠地連撞數下,雖然好一陣地天旋地轉,卻沒能如願以償地昏過去。
他藥力發作之下本已運不起太多氣力,故而盡管把自己撞得頭暈目眩,偏偏無法達到昏迷的目的。
幻影仙子見他自殘,失聲驚呼道:“華振凡!”心中一急胸口氣血振蕩,“嚶”地低吟從唇角溢出一縷血絲。
華振凡呆了呆,暗自苦笑道:“好個老天,到底是護我還是縛我,我竟連昏倒都是不能。”
瞧見幻影仙子口吐鮮血,麵色慘白,他一陣擔憂,反暫且抑製下了如火如荼的春柳藥力,說道:“別管我,你快運氣療傷。”
當即閉起眼睛,竭力抗拒翻騰的欲念,不敢再看幻影仙子一眼。
幻影仙子珠淚盈盈卻束手無策,倏地想起當日在墓碑前聽到雲寒清曾對她說道:“如果雲師兄真的想要我……你實在想要,就、就……”此時此刻心裏驀然明白了一切,看著華振凡扭曲的麵容和強忍的呻吟,他卻是為了救護自己,受這般折磨,當真是芳心寸碎,情難自已。
緩慢而艱難地,她雙手抓住華振凡的胳膊,將自己的手背貼到了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輕輕道:“華振凡,你可知道?你的安危,遠比世上所有的東西都重要。我……我……就算是任何人,也不會讓你這麼死去……”
她語聲哽咽,再也說不下去,默默合上雙眼,抬起玉手,將寒冰指氣送到他的麵前,一路急促而寒冷的氣流含著瑟瑟發抖的靈氣,輕拂在華振凡的身體上。
華振凡雖目不能視,但覺察到幻影仙子的所作所為,又如何能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