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像是有水滴陸續敲打地麵發出的聲音輕輕在耳畔響起,一下、兩下、三下,由遠及近,從毫無規律逐漸變得清晰。
意識慢慢歸於腦海,葉晴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呆呆地看著頭頂灰白的天花板,清冷的眸子裏寫滿了迷茫與疲倦。
因為倦怠,她下意識的便要閉上眼睛繼續睡去,可是忽而鼻尖聞到了淡淡的一股來蘇水味,間或還有一絲絲臊臭的氣息飄蕩著,她愣了下,隨即猛然間驚詫的睜開雙眼。
“這……這是哪裏?”葉晴慌亂無措地問了一句,想要撐手坐起身來,可是微一用力,後腦又是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傳來。
“嘶……”她冷吸了一口涼氣,單手揉著額角喃喃道:“我的頭怎麼會這麼痛?”
葉晴明明記得自己正在後山為師父護法療傷,結果幽羅宗那幫雜碎竟然趁虛而入,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進後山宗祠,目的,除了搶奪那本天醫法典,還意圖染指丹宗神火。
為了保住門派根脈,她帶著諸多弟子一同上前殺敵,然而……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沒過多久,幽羅宗那群渣滓便以絕對優勢將丹醫門下一眾弟子死死地壓製住,及至危急時刻,師父帶傷提前出關,局麵才有了些許好轉,隻是在廝殺聲中,她已慢慢失去意識。
“到底怎麼回事……”葉晴茫然地看向四周。
——顯然,她認得出這裏並不是她生存了十八年的雲海大陸,因為,周圍陌生的氣息是那樣的明顯,而且,這裏的靈氣稀薄到近乎沒有。
對了,師父呢?既然自己能夠毫發無傷的出現在這,那師父他又會出現在哪裏?
太多的疑慮鬱結於心,葉晴的腦袋又是一陣接一陣的隱痛。
“不行,我不能繼續呆著這裏什麼事也不做,最起碼,我現在必須出去尋找師父的下落才行。”
她從小便是個孤兒,因為天賦異稟,方得以被師尊收入門下,師父雖然僅僅比她年長五歲,但是對她從來都是嗬護備至,尤其是在師尊羽化登仙之後,兩人更是相扶相持,將偌大一個丹醫門撐了起來。
對於師父,她知道自己心裏不僅僅隻是一份尊敬,更重要的,還有一份屬於少女心懷的莫名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甚至剪不斷,理還亂。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種感覺,原來便是所謂的****。
隻是一切都結束得太快了,快到她還一心等著師父出關之後,自己這回一定要下定決心表白,可誰想幽羅宗的戰火就這樣貿貿然從天而降,瞬間將她原本所有的念想,一次性焚燒殆盡。
葉晴咬了咬牙,伸手用力將身子撐直起來,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幾乎讓她耗盡全身氣力那般。
她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這時洗手間門外突然有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晴兒,晴兒?你是不是在裏麵?”
李薇神色焦急地拍著門板。
葉晴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按理來說,這個聲音她應該是第一次聽見才對,偏偏隱約之間,自己又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皺著眉頭,葉晴想要知道認真探明這絲錯覺究竟來源何處,突然太陽穴又是陣陣眩暈傳來,緊接著,許多雜無頭緒的信息就好像錄影帶回放那般,慢慢的被記憶起來——
原來,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本名也叫葉晴,今年剛滿二十歲,似乎還是個農村人,母親早逝,父親則在半年前死於車禍,而極品的是,繼母吳紀萍一見父親死去,葬禮都還沒有完全辦好,便急著要將家產占為己有。
幸好父親生前所結識的好友實在看不過眼,主動出麵調停幾句,吳紀萍礙於臉麵,方才沒有將她強行掃地出門,但是葉晴的處境一直不好,就連上大學的費用,都是靠著自己一人辛辛苦苦打工攢下來的。
大四畢業這年,葉晴因為成績優秀,最終成功爭取到了進入洛氏醫院當一名實習護士的資格。
洛氏醫院底蘊雄厚,而且在帝都城內聲名遠揚,能夠進入其中實習,可以說是一件極為光榮的事。葉晴自然知道這些,所以得知自己順利拿到名額之後,足足開心了大半天,事後更是暗自下定決心要讓自己好好做出一番成就。
哪知姻緣造化,沒過多久,她便莫名被洛氏醫院裏一位名為林城的外科醫生所迷惑住。
林城年滿三十,對於泡妞技藝可以說是經驗老道,尤其是對初入社會不知世麵的葉晴來說,根本遠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還不用三言兩語,便已經被哄得暈頭轉向。
不過單純雖是單純,幸好這具身體原主沒有笨到犧牲掉自己最後一道防線,而那林城本身是帝都人,家境雖說並不殷實,至少也算小康,之所以主動招惹葉晴,無外乎隻是貪圖一個新鮮感,日子久了,因為遲遲沒有如願得到她的身體,興致便淡了下來,沒過多久就又搭上醫院裏新的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