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杏覺得很荒謬,這樣的小孩子真的能做好丈夫,當好新郎官嗎?別娶完媳婦後還尿炕吧?
邊這樣想著,葉紅杏邊朝那邊那群小孩子們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葉紅杏就愈發的覺得自己過來跟這幫小朋友們一起玩是個極為錯誤的決定。先不說這幾個小孩子各自流著青青的鼻涕,頭發散亂,兩眼無神,模樣猥瑣,不說他們腳底下瓜子糖紙扔了一地,也不說他們彼此勾肩搭背,單說他們互相聊天時的滿嘴髒話,葉紅杏的心裏就很是憎惡他們。
“你是杏兒吧?我聽奶奶說過你,說你很會賺銀子。怎麼?今天跟你姥爺過來的?”新郎官當先走了過來跟葉紅杏寒暄。
“表哥好。”葉紅杏點點頭,隨即找了個角落坐下,耳朵聽著身旁幾個孩子在那裏嬉戲打鬧,眼睛卻看著院子裏在忙忙碌碌的漢子們。
不一會,表哥的娘急匆匆地走出了屋,一把擰著新郎官表哥的耳朵進了屋。因為要扮作小跟班,所以葉紅杏也被叫進屋化妝。
說是化妝,其實也隻是用一些劣質的胭脂水粉將臉塗抹一番,無論美醜,反正化完後讓人一眼看去顯得很喜慶就對了。
很快,幾個畫著猴屁股臉的小孩子一窩蜂地簇擁著新郎官從裏屋衝了出來。新郎官嘴裏含著他老娘給他的一塊糖,臉上興奮地笑著。
新郎官在出門前要收他的親人給他嘴裏含上一塊糖,意為祝福新人過的甜甜蜜蜜的意思。
院子裏已經備好了一匹胸前束著大紅花的棗紅馬,馬兒不住地打著響鼻在原地跺腳,這時有幾個漢子出手扶著小新郎官兒上了馬,請來的嗩呐匠們就吹吹打打起來,聽上去倒也悠揚悅耳,別有一番風味。
古代新郎官騎大馬很少有騎白色的,因為白色在古代是很不吉利的一種顏色,意為“白費事,白費勁”的意思,所以絕對不會有哪個新郎會去騎一匹白馬去迎親的。
葉紅杏跟在幾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大孩子身後,一邊顛顛地跑著,一邊嘴裏還亂七八糟地喊著些什麼。大家都顯得很興奮,因為在婚禮上麵可以吃到許多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還可以看見高頭大馬和漂亮的新娘子,而這些,可是跟過年有著同樣巨大的吸引力的。
是的,僅僅是因為能吃到好吃的,就可以把這群孩子們哄的團團轉,對大人們的繁瑣安排言聽計從。
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因為新郎娶的是本村的媳婦,吹鼓手們要跟著新郎的棗紅馬繞整個村子走上一圈,讓全村的人都看見了,這才能到新娘家去迎接新娘子。葉紅杏就跟著這幫孩子們走啊跑啊,幾乎走的兩條腿都跟灌了鉛似的,越落越遠,直到看見棗紅馬帶著那幫孩子們走進了大門上貼著大紅喜字的那家門前,葉紅杏知道到目的地了,忙打起精神來追了上去。